大河浩荡,已经有冰凌出现,大河结冰一般在冬季十月到来年三四月,往年入冬,丹同渡都会逐渐冷清下来,今年情况似乎有些例外,不但没有冷清,反而更加的热闹,客商往来川流不息,小城内外更是各处大兴土木,建房造铺子,热闹非凡,甚至让这个繁华的小城变得有些拥挤。
站在丹同渡守备府瞭望塔上,黄听雨俯视这个小城,她从十多岁就来到这里,快十年了吧她刚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是一个干巴巴兵寨,几间土房子,河堤上挖着窝棚,士卒们和渡河的河工一样都是泥人,苦不堪言,黄伯泉带着的一帮兄弟们到了这里之后,一直被张武的父亲前张校尉压制欺负,什么都没有,粮饷器械什么都没有,还时常抢夺这边的物资,黄伯泉带不忍女儿受苦,就开始修建房屋,房子建好后,张武那时还是个小孩子就过来抢夺,甚至对听雨动手动脚,于是后面前张校尉就在渡河的时候被死掉了,尸骨无存,黄伯泉就做了丹同渡的守备校尉。
听雨记得很清楚,父亲一边对她笑让她别怕,一边擦拭手中的刀,身上满是血迹,整个丹同渡军寨里内外到处都是死人,张武父亲部下都死了,听雨不怕,还让张武不要怕
神策军过来人查看,父亲送了礼,就做了神策军的校尉,神策又在这里驻扎了一些人马,这里就成了神策军的据点了,神策军管理了丹同渡,军需补给却时有时无,听雨有时候都要饿肚子,她一咬牙就开始经营渡口,兴办客栈酒肆,码头货仓等等,丹同渡一天天繁华起来,黄听雨居功最大。
最近丹同渡里情形复杂,黄校尉命令部下严加防范,由于听雨筹备了数万大钱,丹同渡守军的伙食补给丰富了不少,兵甲器械也换了不少。听雨也在密切的打探着周围的消息,乔远那个色胚要求将丹同渡升级为城镇的奏折她已经知道了,漉州的兵马沿河而下她也知道了,河间府大宁城韦厚那个蠢货也在往这边派人她也知道,河中府乔远一直都在丹同渡有生意人手铺子,黄听雨也是知道的,黄听雨决定打草惊蛇,先下手为强。
上都神策军往丹同渡派出一千兵马,黄听雨也是知道的,一千人能做什么呢不过是过来分一杯羹罢了,这世上谁都靠不住,除了自己手中的刀剑。
听雨走下哨楼,后面跟着大队的军士,她慢慢的走在还算宽敞的街道上,笑眯眯的和路边相熟的店老板伙计打招呼,路不是很宽,但是休整的很整齐,黄土砸的皮实,就是下雨,路上也不会有多少泥浆,听雨慢慢走过,火教的图骨达还算守信,后续又陆续秘密交给听雨一部分钱,让听雨手头上宽裕不少,那个小东西就在她袖口里揣着,打火机大火旗
听雨有点舍不得,可是无可奈何,父亲苦心经营的丹同渡不能就这么被一帮蠢货夺走,铁牛帮已经不可靠了,铁帮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丹同渡了,但是铁牛帮的帮众却在丹同渡越来越多,都是铁浆那个小子在的打理,在城中给人搬运货物,看管库房等等,随处可见。
黄听雨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眼神却冰冷一片,看着两个穿着铁牛帮短衣的帮众扛着一根木料走过,丹同渡城区较每一个地方要建什么房子,都是听雨盘算好了才批下来,有了守备府的公文才能开建,这两个铁牛帮的帮众往热闹的那条街走,听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允许那条街开建什么父亲除了军务从未插手过其他事务,这事情还没有落地,就有人在城中闹事
听雨带着卫队慢悠悠的走过去,这条街是丹同渡最热闹的,街道两边胡肆酒家比比皆是,客栈酒楼琳琅满目,最高大的是接连几座花楼,那边似乎在施工听雨慢慢的走过去,一路上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连忙避开,不认识她的人看到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气势威严的走过来,有些口花花的想要沾些口上便宜,看是一转眼看到听雨后面跟着大队披甲执锐的丹同渡军士,都连忙避开。
面前的花楼是丹同渡最大的楼,对于花楼听雨一向厌烦,但是花楼却很赚钱,说是歌姬舞娘为往来客商歌舞演出,听雨也是知道这家花楼在开业的第一天就是一家妓院,而且和河中府乔观察使有关,楼中的老鸨据说是乔远多少房收的江湖女子
正在施工的是花楼旁边的地方,现在堆满了木材,人声噪杂的忙活着,听雨撇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花楼,走过去来到施工的地段也不怎么说话,就这么看着,她身后的军士一字排开,瞬间无关人等都避开了,远远的张望指指点点,正在帮忙施工的铁牛帮帮众都是认得丹同渡黄大小姐的,见她带着这么多人出现,铁牛帮的人都停了下来,有个看似小头目的跑过来,“大小姐,您亲自来视察了,有什么吩咐,您直说,兄弟们上刀山下火海一定照办”
面前这个小头目,听雨印象中是有这么一个人,于是笑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铁帮主可好”
小头目点头哈腰的笑呢,一听这话脸色就苦了起来,“嗨,别提了,帮主铁打的汉子,谁知道最近一下子就卧床不起了,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帮主了,帮中人心都有些不稳了,铁浆少帮主还有些镇不住场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