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侯府以前是沧州最大的商人刘三的府弟,刘三的哥哥是沧州节度使刘存孝,因此。刘三府弟自然造得极为气派,远远超过了大梁侯府和灵州侯府,整个院落曲径幽深,传统的楼、台、亭、阁、廊、轩、桥、榭、堂庑、舫居一样不少,堂前还有盘扎精细地罗汉松、郁郁苍苍的古柏、桢楠等老树,实是一等一的府弟。
这个府弟原有的青壮年,大部分都被派到各地的侯家商铺去了,现在住在侯府里的大部分都是致残的黑雕军军士,以及战死沙场的黑雕军军士的遗孀,他们的生活费用,全部由周围的农庄提供,也算得上衣食无忧。
等到侯云策带着亲卫队回到沧州侯府之时,整个府弟全部动员起来,上百名缺手断腿的老军士和无数的孤儿寡母全部涌到了大院之内。
侯云策亲卫队全是老兵,和这些残疾老军士大部分相识,见面之下,自然少不了一阵唏嘘,而那些孤儿寡母则如见到亲人一般,也不知谁先哭出声。很快,所有失去丈夫的寡母都放声大哭,随后老军士也个个垂泪。侯云策尽量控制住自己地情绪,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走到人群中。不断地把跪在地上的军士和娘子们拉起来。
柳江婕这一段时间天天和侯云策守在狭窄的船甲之上,抬头不见低头见,早已是混得极熟,因此,侯云策回沧州侯府,也就理所当然地跟在身后,此时她早已是泪如雨下,哭得一塌糊涂,只是满院皆哭,柳江婕的哭声自然就掩盖于其中。
侯云策好不容易才让大家散去,径直来到自己的主院,虽然自己数年都没有回到沧州侯府,但是,这个主院还是特意为主人留着,断了手臂的指挥使马春现在是沧州侯府的管家,他和大梁侯府管家秦家河在气质上完全不一样。走路、说话都保持着军人的习惯,挺直了腰,领着侯云策进入了主院。
时间在主院完全凝固了。院落和从前一样,干净、整洁,几株古树依然如此,既没有衰萎,也没有格外繁盛。
侯云策走进主院的时候,隐约嗅到了当地味道,这个院子,烙上了太多春兰、秋菊的影子,侯云策想到已经阴阳相隔的春兰,不禁有些伤感。“你们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他习惯性地挥了挥手,让众人退下去。
主院内密室依旧在,打开密室之时,由于长久没有人来,密室里已经满是尘土,还有不少浓重的雾味。关上密室,侯云策又在主院坐了良久,这才提起精神,走了出来。
大家痛哭一场之后,整个侯府就开始了杀猪宰羊,气氛为之一变,宴会开始之时,侯府又陷入了欢乐的海洋,特别是小孩子们,馋虫早就被勾了起来,当大盆大盆的肉食端上桌子之后,这些小孩子的眼睛全部就被粘在了桌子上。虽说侯府的生活有保障,但是,整个侯府毕竟有数百人,每天耗费还是很大,吃肉都是有次数地,一般一月杀五、六条猪,每家每户可以得到一小块。
宴会的热闹场景在这里就不一一细表。宴会过后,一脸凝重的马春走到了侯云策的房间。
“院内有一百多军士,这些军士有许多都没有娶亲,听说黑雕军在同心城娶了不少胡女,都很羡慕,这些军士都老大不少的,身体也强壮得紧,长期没有女人,也不是个事情。”马春鼓足勇气,还是把想到的事情说了。
侯云策热衷于为部下做媒,在黑雕军中是极为有名的,他听到马春汇报此事,也觉得是个问题,道:“这些军士都是身有不便,全凭府上的农庄养活,有没有女子愿意嫁给这些军士?”
马春笑道:“这个院中,既有年轻的军士,又有孤儿寡母,生活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难免日久生情,有两三人已经做出了有伤风化的事情,此事只有少数人知道,我正为此事头痛。”
侯云策闻言笑道:“这是好事啊,你就不要怕别人地闲言碎语,若真有自愿之人,我大力成全,凡是成亲一对,就想办法分些田土给他们,让他们再把土地租给无田的村民,这样他们也算是有家有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