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当明把一块羊肉送进嘴里,过了一会,淡淡地道:“他有事离开军中几天。”
房当瀚海意识到肯定有很重要之事,否则房当度不会在大战期间军营。他闭口不再提房当度,接过房当烜赫刚才的话题道:“大林军这几年战绩不错,契丹军队三年前在高平曾经就败给了大林军,大林军虽说四面树敌,可是人口多。在西北的军队也不少。和这样对手交战,他败十次给我们都不会伤筋动骨。我们败一次,就是灭顶之灾。”
房当烜赫和房当瀚海是亲兄弟,两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同,房当烜赫不耐烦地打断道:“若都象瀚海这样,这也怕那也怕,那么,我们党项人永远都不能强大,面对恶邻,永远都要低眉顺眼地奉献自己的牛羊,这样的日子,你愿意吗?”
房当瀚海被抢白几句后,就不再说话。三人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只听到烤肉的滋滋声。
就在灵州城外两军对峙之时,房当度却经过数天奔波,进入了宥州城。
“要向宥州借兵去攻打盐州,这不是开玩笑吗?”宥州城刺史李彝秋是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同父同母兄弟,他对房当度的请求十分地惊讶。
房当度和他的大哥房一样,长着一双小眼睛,只是,房当明长着一只鹰鼻,而房当度却鼻如悬胆,非常漂亮,房当度脸色中透着些疲倦,又有些着急,他道:“这几年来,大林兵多次攻打房当族,我们也是忍无可忍,才出兵攻打灵州,大哥说了,既然要打灵州,不若把盐州一起打下来。我们房当族军士实在不够,所以请宥州援手,借兵两千。”
李彝秋死死盯着房当度,突然抽出佩刀,架在房当度的脖颈上,恶狠狠地道:“房当度,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我是大林朝宥州城刺史,你这不是让我谋反吗?你不怕我把你绑了,送到大梁城去吗?”
房当度抬起手,轻轻把刀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了下来,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宥州城刺史李彝秋,好一个堂皇的称号。但是,我还知道你有另一个名字——拓跋彝秋,多么高贵的姓氏,多么好听的名字啊,数百年以来,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离氏、房当氏、米擒氏和拓跋氏就占据着青海湖周围的草原和青海湖以南的山地,大家就如亲兄弟一样,让强大的吐谷浑也没有办法。”
房当度迎着李彝秋凶狠的目光,丝毫没有畏缩:“拓跋族有今天的局面,我们房当族也不知道流了多少鲜血,当年,党项英雄拓跋思恭和黄巢军决战之时,房当族助兵四千,大战过后,大武朝以夏州为定难军,以拓跋思恭为节度使,封爵夏国公,再赐李姓。从此党项拓跋族便据有银、夏、绥、宥四州,而房当族四千精锐之师,回到清水河的不到三百人,我们房当族没有一句抱怨的话,更没有向拓跋族提出任何要求,这段历史,拓跋彝秋忘记了吗,就算拓跋忘掉了,可是,房当族没有忘记,当时一起参战的细封族和费听族也没有忘记。”
李彝秋慢慢地把佩刀收了回去,坐回座位,道:“看到同是党项人的面上,我不绑你,想借兵却办不到,房当明号称鹰帅,倒是一条英雄汉子,只是他没有走出清水河,眼光太窄,不知天下有多大,现在大林朝陛下圣明,兵精粮足,实在是数十年少有的强盛局面,房当族和大林军作战,没有任何胜算。”
房当度见李彝秋口气略有松动,道:“房当族敢于借兵,就有打下盐州城地办法。我们借兵却也不是白借,前些日子,我们攻下了靖远和固原,从回骨人手中夺了不少财宝。”
李彝秋听到财宝两字,眼中光芒闪烁。房当度拍了拍手,身后进来两名房当族人,两人手中各捧着一个方盒子,一名房当族人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珠宝,另一个盒子打开,全部是黄金。
李彝秋拿起一件精致的蓝田玉首饰,爱不释手,在手中把玩,过了一会,道:“你刚才说你有打下盐州的办法,是何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