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帮出去了,花素律思量半晌,怎么都觉得这事让人不安生。
若说何处不安生?便是草原这一回事。
花素律看过原着知晓,眼下这事却发生错了时间。纵知缘故,心里也是没底。
泛着红的指尖摸摸嘴唇,花素律定下思量。
“来人。传绪正来见朕。”
因着眼下的事,绪正也不觉得宣召突然。
他跪在正当中行了礼,刚被唤起,他忙着殷勤:“临出了这么大事,皇上这些日子实是辛劳。能有皇上,是大俞之幸。”
这番马屁拍的,花素律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冷笑。
脑子里过了一瞬,她选择了后者,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生硬表情。
“绪卿,你是为朕的心腹,可知朕现在为何忧心?”
狭长的眸微垂片刻,绪正开口回道:“臣愚钝。当下最要紧的,应是草原突袭一事。皇上可是为这事?”
花素律又是呵呵两声冷笑,听得人背后发毛:“是这事,可也不全是。”
绪正不明,垂首拱手:“还请皇上指明。”
“草原夜袭熙宁城,为事之因。使得朝臣议论纷纷,为事之果。二事合之,又为事之表。”
绪正明白皇上这是在点他。
既然皇上已经说明事之表,那就是要他想事之里。
上下联系,绪正心下转了几圈,唇抿了抿,细细思量着回道:“朝臣之所以议论不休,是因熙宁被袭一事缘由不明。”
花素律双眼闭合不语,不在神地点点头。
绪正又答:“如何派兵?派兵多少?粮草、领将……问题也都是由此而生。”
“是啊。”花素律老神在在地晃脑袋:“若知缘由,也不必在此多费心思了……”
绪正猜自己已经揣摩到皇上的心思,但这事他不好应,是以浅浅笑着:“皇上所言极是。”
“绪怀玉啊,你避而不谈,是何缘故?”花素律睁开眼,懒懒地看他:“是心中有怯?”
花素律后面几个字冷得厉害,令人心中发瘆。
绪正察言观色素来是有一套,他立时跪下叩头,一副惶恐的神情:“臣不敢。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花素律摸着扶手上的龙头:“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问题是,做了什么?”
绪正不再和她打马虎眼:“臣想,皇上这么说,是想在他国埋下细作。不知臣说的可对?”
花素律点头:“继续。”
“恕臣直言,若是南诏、安南、新罗等国埋下桩子不算难事。但西芒、草原、罗刹国人与我朝人样貌大有差异,若要埋桩只能用他国人。如此,极易反间。我朝曾在西芒安插细作,后被西芒发现,西芒虽未立刻发作,但此事成为后来我朝与西芒战争的始因之一。”
“如今,我朝在他三国虽有细作,却不能达到探听根本。臣难办,并非臣不愿办,实是有外因内患,臣力难及。”
花素律明白,她能想到不代表前头没人想到。既然没做或没做成,定然是有原因的……
罢了,绪怀玉说的也不无道理,如今内部还没安稳就去想外头,未免太过心急。
况且四国之间相互防范的厉害,也不好安插人手。
“罢了。熙宁的事,朝上人都是个什么态度?”
绪正伏在地上一一讲述……
朝中武将大多主张集结部队到边境,文臣有相同主张的,也有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