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封弋的身份与实力,他从重伤的一剑梅口中知晓一、二,其来历与意图就像是一个个谜团令他困惑不已,极其想弄清楚。
封弋感到他的气机完全把自己锁紧,却仍是云淡风轻地道:“不错,是我。”
赵桢本是冷酷的眼神生出变化,旋即射出刀锋般目光,咄咄逼人的冷哼道:“阁下向天借胆敢与本教为敌,想必是当今天下唐、裴、崔、薛四大门阀其中之一的子弟,又或者是蜀山玄院、墨门钜子的弟子。即便如此,又有如何?难道你没有想清楚这样无端横插一手的后果吗?”
饮誉朝野的门阀世族经太宗及女帝以科举制联手压制之后,现在“五望七姓”虽已逐渐消亡或削弱,但残存的唐、裴、崔、薛四大门阀势力毕竟是千世之家,底蕴深厚无比,其身后隐藏的财团实力以及不为人知的多位供奉强者,不仅仍然让朝廷忌惮,而且也令天下修行者畏惧。
蜀山与墨门更不用说,天下皆知,前者是道家至尊,后者是墨侠团营,皆以匡扶正义为宗旨。
封弋眼里射出无畏的异芒,气势对峙不弱对方,傲然答道:“不用试探了,实话告诉你,本人无门无派,没有任何背景,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山野郎中,信不信随你。至于插手贵教与朝廷之事,很是抱歉。正所谓,医者父母心,医人、医国、医社稷,乃是平生所愿。与国为敌,置万民于水火的邪魔歪教,本人岂能袖手旁观,任其病入膏肓?是以,扶正黜邪、治病救人,即是职责本分,亦是侠义情怀,本人更是乐此不疲。”
两人眼中锋芒毕露,等同神兵宝刃,在虚空中交锋。
“好一个尖牙利嘴的医者卫士!”赵桢双目杀机涌现,显然对封弋言语动了真火,沉声道:“难道你真的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吗?”
封弋洒然耸肩,并没有反驳他,不但没露出半点介意的神色,还似是听到最好笑的事,这个反应却比什么反击的话更有力。
没人比他更懂得向“死”而生的活法,也没人比他更接近过死神。
在他面前说“死”,你这不是鲁班门前弄大斧,关公面前耍大门吗?
无言的回敬、无声的对抗,令赵桢瞬间恼羞成怒,道:“杀一个是杀,杀二个也是杀,多杀你一个封弋又有何妨?今日本圣君要大开杀戒,送尔等于极乐世界!”
“废话真多!”
一语激响,浪花有意,卷起千重雪。
众人诧异地朝那垂钓者瞧去。
“是友非敌?”封弋茫然看向扶奚,轻声问道。
扶奚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竟是老朋友熟悉的声音,她已然猜出此人来历。
那人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钓钩上垂死挣扎的鱼儿,不紧不慢地道:“虽然我觉得你们的对话很精彩,但是你们到底有完没完,还真是浪费时间。”
赵桢清楚地感到垂钓者的境界实力不容小觑,就像自亘古以来存在的高峭山岳,任由狂风吹打,也难以动摇其分毫。
赵桢紧绷着脸,双目电芒闪动,道:“恕本君眼拙,不知是哪方神圣驾到?”
“当然是你的敌人!”垂钓者冷哼一声,道:“还是一个惹得起你的人。”
“故弄玄虚,找死!”相辽抢断说道。
封弋定神朝相辽仔细瞧去,只见相辽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白皙,红眼褐发,瘦脸鹰鼻,神色间予人一股震慑人心的冷漠与狠冷,对方浑身似是与生俱来般的危险邪异,令人一见难忘。
相辽双目电芒暴闪,杀意慑人,忽然口出厉啸。
只见盘旋于高空的雀鹰眼睛、耳朵皆是锐利之极,接到命令后,鹰眼发出令人生寒的凶光,像是猎鹰捕兔似的,挥动着翅膀闪电般俯冲,锐不可当地向那垂钓者击去。
“原本这个鸟人就是相辽。没想到他驯养出来的雀鹰还有食杀人类的本事。”封弋在心里默默暗道,双手很自然地负于背后,悄悄赋意画符,以防万一。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