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客套了一番,开始进入正题。
“季先生,我那块地一共三万六千个平方,你打算买多少呢?”贺江流问道,之前和季夏谈过两次,但是季夏没有决定权,所以不了了之。
“你卖多少,我就买多少。”季阳卡里有钱,十分镇定。
贺江流微微诧异,按照白鹤镇乡村地价,一个平方二十元到四十元不等。算最高价四十元,三万六千个平方就是一百四十万。
听季阳这语气,好像根本不在乎一百四十万,看来是个有钱人。可他明明出生农村,父母都是种地的,年收入不到两万,哪来一百多万?
“如果你要在那里建厂,我留几个平方也没用,当然是全部卖掉。”贺江流有点看不透季阳了。
“那就好,你那块地从地理位置和土质来看,即不适合种植也不适合建房。所以我们估算了一下,每个平方25元最适合,36543个平方,一共是913575元。咱们取一个整数,就算它91万5千怎么样。”季夏早就请人测量过那块地,平方数精确到了个位。
听到季阳报出一连串数据,贺江流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不爽的笑容。他在白鹤镇混了那么多年,还没有人敢这样耍他,敢这样无视他的背景。
贺江流本人倒不算什么,他父亲却是镇书记兼纪委委员,在白鹤镇权利极大。哪一个人跟他谈事情,都会事先掂量掂量,阿谀奉承,送礼送好处。
季阳倒好,好像在跟一个普通人谈生意,不送礼就算了,还想占他的便宜。按照贺江流的想法,怎么着也得四十元一个平方,甚至一百元都有可能。
二十五元一个平方,贺江流有种被小瞧,被羞辱的感觉。你当劳资是街边要饭的吗,我肯卖给你就是给你脸,你还敢跟我来这套!
“年轻人,谈生意要讲诚意。”贺江流靠在椅子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我很有诚意,贺先生要是觉得不行,可以提价。”季阳很清楚他的想法,无非是地方官僚主义,做点什么都讲好处。反正他们就是土皇帝,你要跟他谈什么必须先送礼,不然他就不爽。
贺江流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怀疑季阳是不是太年轻,根本不懂事。要是这样的话,再暗示也没什么用,不如摆到明面上来讲。
他稍作沉吟,开口道:“一百元一个平方,外加你那个厂20%的股份,我保证你顺利施工。”
季夏脸色一变,差点忍不住拍桌子,小拳头在桌下握紧了。一百元一个平方远远超出白鹤镇的乡村地价,都可以在镇里的繁华段落买地了。
竟然还要20%的股份,简直是空手套白狼,贺江流的胃口未免太大了。而且他的言语之中带着威胁,似乎不照这个要求,季阳就开不成工厂。
“最近东都周边发展的越来越快,很多乡镇都开始大力建设,鼓励创业。我们白鹤镇比较偏僻,又没什么特产,搞来搞去都是养殖场。”
季阳没有回答贺江流的问题,而是故作感慨道:“可惜这一方水土,连养殖场都做不大,实在是没什么好搞的。我是看准了大龙山那一股清泉,想把它开发出来,增加几个就业岗位。如果贺先生不喜欢的话,我只能去问问镇长,不知他老人家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