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铮摇头“运送不便,后来靠岸,就近葬了。被袭是在大约日之前,闽水,等下我叫陆兴将舆图拿与你看,离建宁府不远,大概一日水路。”他说着稍稍一停,看了沈凤鸣一眼,“我自然愿意相信这事不是出于你手,但恕我直言,黑竹这次少说出去了一二十人,沈公子就一无所知”
“若果真如庄主所说,我自然要给庄主个交代。”沈凤鸣道,“容我几天时间,我将这事查清楚。”
“先不忙去。”夏铮抬手,“我非为为难公子,只是总归也有私心,是怕黑竹之中,似有暗流涌动,并不太平,我总免不了给君黎悬着心。可他现在”
他叹了一口“沈公子可有消息,他现在人在何处”
沈凤鸣摇摇头“没有。”
“你也没他的消息”夏铮面露忧色,“那可有派人去找”
沈凤鸣没有立时回答,反问“庄主知道那天在青龙谷发生了什么事吧”
夏铮点了下头,但显得并不确定,“我听说了一点,今天本来也请了侍卫司的邵大人过来,想要问个仔细,只是他恐怕还在忙,到现在也不得空我听说,那天君黎是因失手杀了单夫人,所以后来才才退走了。但退下来之后,他却没按约会合。”
“我也是那天晚听邵大人说的。”沈凤鸣道,“禁军当晚已经在那附近仔细搜寻过,没有君黎的踪迹,他应该是自己离开的。邵大人来找我的本意,想问问我和秋葵,是不是能猜知他去哪了,能不能想办法把他找回来。可以我对他的了解,我想最好还是不找。”
“为何”
“他既然有意避开,应该是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沈凤鸣道,“庄主也知道,他这个人,一向心念繁复,缠缠杂杂的,每次许久都理不清一件事,想不透一件事,越是在意的越是如此。他这次去青龙谷的决定作得那么快,他说他想得很清楚了,但其实哪里来得及。我只能在心里希望侥幸,不会发生无法挽回之事。但到底还是发生了。单夫人是他的义姐,他虽然不说,但一向将她看得很重。我不敢想,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境,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情。他那种人要多久才消化得了这种心情我不知道,我本来想等几天,他稍稍好些,可能会回来,可看来至今也还是消解不了。这世有些事可以找兄弟抱头痛哭一场就解决,有些事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想,半个月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这种时候,我就算派人去找他恐怕也是适得其反。”
“你的意思是只能等。”夏铮愁眉深锁,“可若是等不得呢我我没办法在皇那面给他争得更多的时间。”
“倒是有一个人能劝他。”沈凤鸣道,“可是那个人”
他摇摇头“我想现在也不可能劝他了。”
夏铮知道他说的是谁。“怎会怎会弄得如此。”他似乎有百般无奈想要表达,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只能苦笑,“我不过就是这数月不在,他们怎么会单夫人当然是他的义姐,拓跋孤更也是他的表哥,他该都知道的啊,怎么就弄到如此田地”
他有点颓然地坐下来“阿孤也没消息,若是真有三长两短,夏家庄理应也要收到报丧,也半个多月了,却是没有。青龙谷如今不知什么情形,我却是一步都走不开。”
“依邵大人所说,拓跋孤这次凶多吉少,只不过青龙教元气大损,此时一定不敢露丧,只要一天压着不说,仇家总还有所忌惮。远的不提,这次江南武林大会,青龙教为了夏家庄也是树了敌,若死讯真传出来,一旦东水盟有动作,恐怕就真是覆灭之祸了。”
说话间,下人来报,邵宣也在外求见。夏铮忙道“快请。”沈凤鸣想了想,还是起身告辞“黑竹之事,我自会详查,待有了眉目,再来报知庄主。”
夏铮便不留他,只叫来陆兴将遇刺之地在舆图指与他看,嘱他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