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专辑制作开了个好头,一天时间确定了8首歌。
不只是乐言对制作进程乐观了起来,包括季学礼在内的每个人都对此持积极态度。
第一步只用了1天,第二步最多一周就可以打磨好了吧
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第二步能如此耗费时间。
初七开始,李亦然和乐言全天泡在工作室里,除了吃饭睡觉去厕所没有任何休息。
在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下,3天过去了,却只打磨出一首歌。
进度缓慢只是其中一個问题,更大的问题是乐言每天都会遭受到李亦然的高压折磨。
李亦然不只是带着乐言打磨歌曲细节,在打磨的过程中她会不断向乐言灌输音乐知识、录制方法和个人经验。
这几天,工作室里传出最多的几句话是李亦然冰冷的“不对”、“不行”、“不可以”、“重新来”,而乐言的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激情满满到后来的垂头丧气。
这让那些在外面端茶倒水伺候局儿的人非常无措。
他们俩于公是工作伙伴,于私是情侣,听到乐言每天挨训,我们要不要进去劝劝呢
季学礼和倪震每次听到李亦然又说乐言哪里不对了,都会紧张的咬打火机。
想去替乐言说两句好话但不敢
就连之前劝说李亦然要对乐言严格些的张妍都看不下去了。
你别对乐言那么严厉啊他已经学的很快了
此时,工作室内,李亦然又开始上课了
“为什么要定这个b”
乐言咬着笔帽说
“这首歌用柔拍更好听。”
李亦然摇头,指着曲谱上的adagio对乐言说
“你不能什么问题都用好听来回答,只靠直觉是可以做出好听的歌,但同时也要了解好听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柔板和颇慢每分钟只差不到10拍,为什么用颇慢就不如用柔板好听呢”
在开工作会议的时候,李亦然讲过,这第二步打磨细节需要处理的是哪些东西。
执行下来,她发现乐言确实能把每个细节处理的很好,只是他靠的全都是所谓的直觉没有任何理论支撑。
现在乐言的情况就好比是悬在天空上的一座城池,每个人路过都会惊叹于它的雄伟和壮观,但是在它下面做支撑的底座只有小小的一片,完全没有根基可言。
李亦然的要求不只是一个正确的答案或选择,还要剥开表皮让乐言了解其中每一个组成的原因。
能够全程参与,并且能带着乐言做专辑的机会,很可能这辈子只有这一次,她也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必须做到“物尽其用”,而这个物指的就是李亦然自己。
她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价值榨取出来,交到乐言的手里。
乐言的笔帽上满是牙印
他细节处理的好,是因为系统中有原曲可以供他抄答案,但为什么要这样选择,他确实说不出来。
11月份,李亦然教他的只是乐理基础知识,比如现在问的b。
那个时候他只记住了每个板子的速度,可实际运用到歌曲里,为什么要这样选又是新的知识点了。
但这些新知识点又都非常重要。
小情歌一个月才勉强录制出来,就是因为没有这些细节和理论做支撑。
那情形就像是玩魔方,明明知道拼成什么样子是对的,但他不懂其中的技巧,别人十几步就能转出来的图形他需要几百步甚至几千步硬拼出来。
这几天他像是开到了最高档的吸尘器,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吸收知识,但学习的速度永远赶不上李亦然抛出新知识点的速度。
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很难想象,李亦然的脑袋里是如何记住并掌握住这么多知识点的呢
“问你问题呢。”李亦然把乐言嘴里的笔抢过来,催着他赶紧回答。
乐言趴在桌子上,笑着看她
“你真厉害。”
每每上李亦然的课,乐言都会觉得她在闪闪发光。
虽然嘴上总是被训斥,但乐言一点没往心里去,甚至还觉得挺幸福的。
难道他有些属性在身
李亦然放下笔,低头问
“累了”
乐言坐起来,笑着摇头
“当然没有,一点都不累。”
乐言坐起来了,可李亦然却趴到了桌子上
“我给你这么大的压力你会不会埋怨我”
事实上李亦然的精神也很紧绷。
只想着快些让乐言掌握知识、吸收她的经验,没有考虑是不是太高压这个问题。
直到这几天,外面那几位旁敲侧击的提醒她稍微考虑下乐言的感受。
“不会啊。”乐言再次趴下去,近距离和她四目相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严师才能出高徒。
李亦然越是严厉、越是高压,代表她在乐言身上下的功夫越大。
他怎么会埋怨李亦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