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涑水两岸雾气更浓。
呼厨泉昨夜酒酣,晨间从睡梦中惊悸而醒。
他右手按着自己心口,粗糙的脸上没有光泽,显得阴沉。
深呼吸几次,呼厨泉看一眼榻上缩成一团的几个女子,虽然是河东平民之女,但姿色也不亚匈奴贵女。
至于具体有几个女子,呼厨泉一时之间也记不清楚。
唤来亲兵卫士将这些女子驱赶出去,同时派人去将随军的萨满大祭祀请来。
大祭司头戴雄鹰羽饰的头环,衣袍各处缀饰着猛兽骨骼,还拄着象征健康、繁育的鹿头杖。
“我做了一個噩梦。”
呼厨泉迎大祭司落座,开口就说“梦中我看到火焰焚烧我们的神像,无数的烟尘冲上了天空,天空降下黑色和红色的雨。”
大祭司身形佝偻,听了陷入思索,就说“这是神灵的示警,我们不该去雒阳挖掘汉室朝廷贵人的坟墓,这会招来灾祸。”
见呼厨泉难以抉择,大祭司也知道他的为难,王庭虚弱已久,已经无法号令各部。
若能成功开挖雒阳的权贵坟墓,王庭与呼厨泉的威望将得到明显增强。
见呼厨泉迟迟不给回复,大祭司就说“我们来到了河东、太原,等未来汉室朝廷再次统一,我们如果不走,会迎来如你梦中的灾难。”
呼厨泉听了这才释然,这种忧虑从渡过黄河进入平阳地区开始,就始终缠绕在匈奴贵族的心头。
现在汉室朝廷只是乱了,能决出一个雄主,肯定要拿匈奴开刀。
呼厨泉就说“今日要会盟的这位关中将军,恐怕就是未来我们受灾的祸因。他现在还虚弱,不能放任他发展、强大。”
大祭司听了也是缓缓点头,对方的英雄,就是己方亡族灭种的凶手。
单于噩梦,本身就是一种预警。
想了想,大祭司就说“今天会盟,你向他赠送一些礼物。”
呼厨泉露出笑容,又敛笑“我的狐裘可以送给他。”
“他肯定会喜欢的。”
大祭司点着头,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呼厨泉当即命人取来狐裘交给大祭司,大祭司带回自己的小营地里。
这里有一些坛坛罐罐,大祭司的指挥下,一名贵族小学徒从皮囊里取出各种受灾之人临死时切割下来的鼻子、耳朵、舌头之类。
都已阴干,此刻小学徒研磨成粉,混合香料、貂油,在狐裘内层开始涂抹、上色,进行保养。
小学徒紧张、兴奋施法,大祭司站在十几步外指点。
晨雾将散之际,整体洁白没有一点杂色的狐裘施法、附魔完毕。
饱受各种疾病折磨而死的人,他们的怨灵将会诅咒这领狐裘的穿戴之人。
制好的狐裘折叠摆在木盒中,将跟其他礼物一起赠送。
大约午前十一点左右,涑水北岸,闻喜城东的平地之上。
各方联军抵达,黑熊金盔金甲乘坐战车,他右手把玩一枚金饼。
一金就是一汉斤重的金饼,官方折价一万钱,手感也就二百多克。
黄金密度高,所以一块金饼在手里也没多大,仿佛两个旺旺雪饼叠在一起。
金饼的造型以及手感,黑熊觉得此物很适合用来打水漂。
特别是用白法力洗练之后。
白法力洗练器具,一点白法力可以洗练一口双手阔刃环首刀,也能洗练一杆矛戟。
白法力使用越多,物品遭受物理损伤后恢复的效率就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