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尤见田走后,尤定宇忽然又想到,左光先忽然从西安回来,怕是有不寻常,于是抓着胡须,沉吟的说道“二哥,左光先那老家伙自从年初去到西安,上下活动,想要给二儿子左定某一个参将的职位,半年都没有回来了,现在怎么忽然回来了,难道是他家老二的事情没有希望了又或者听说了老四左绪的事情但不可能啊,昨天的事,他今天不可能就赶回来啊”
尤世威沉思不语。
“二哥,你说一句话啊”尤定宇追。
尤世威这才缓缓说道“左光先为什么回来,我不知道,但给咱娃赔礼道歉,这事,却绝不简单。”
同为军中老将,尤世威对左光先的性子有相当的了解,他能猜测到,左光先对神灵托梦之类的事情,怕也是不相信的,所以娃的“撕纸还原”,能骗左绪,骗过城中的百姓,但却瞒不过左光先,左光先一定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上当受骗了,念及过往的恩怨,加上左光先从来不吃亏的性子,正常的反应一定是怒火中烧,借题发挥,甚至有可能是兴师问罪。
但现在,左光先却一反常态,不但不问罪,反而赔礼,这不由不让人警惕。
虽然自从去年柿园兵败,大儿子左襄差点被孙制台斩首之后,左家就低调了很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榆林这一亩三分地,左家依然是最大的一霸。其他各家,无论财力还是人脉,都不如左家。
尤家并不怵左家,不过严格论起来,这件事情,自己的娃却终究是不占理的,加上左家在榆林颇有根基,和姜家是同盟,因此,尤世威隐隐还是有一些担心的。
“那咱怎么办”尤定宇问。
“先看看吧,他左光先虽然势大,但我尤家却也不惧他”
尤振武和翟去病正在前堂跪着呢,所以尤顺就将左德开引到了花厅。
左德开五十多岁,蓝布袍,黑色平底布鞋,穿着普通,相貌也普通,貌似一个忠厚老者,但其实却是奸的很,他虽然只是左府的管家,但因为多年跟随左光先,又同宗,因此关系非常的近,榆林人都知道,左德开不止是姓左,更是半个左家人,他说的话,基本就能代表左光先。
尤见田在花厅坐。
“见过二公子”
左德开进入花厅,笑眯眯的行礼。
尤见田以礼相待。
礼罢,左德开先是代他家家主左光先向尤老爷子、尤三爷表达问候,接着讲尤、左两家的世代情义,最后便以左光先的口吻,将左绪臭骂了一顿,说不该胡乱惹事,坏了两家的情义,让旁人看了笑话。
送走左德开之后,尤见田去见老爹和三叔,将情况一说。
听完,尤世威和尤定宇更是疑惑了。
“还真是赔礼啊,左光先,这是搞什么呢难道柿园之败,又在西安住了半年,真把他性子磨了”尤定宇疑。
尤见田摇头,分析的说道“怕没有,左德开虽然表面上谦卑,还大骂左绪,但暗地里却也是指桑骂槐,在骂咱家振武呢。最关键的,左德开并没有提到九月大雨的赌,也就是说,如果咱家振武输了,那还是要当街给那左绪下跪所以我分析,左光先不过就是先礼后兵,做了一个谦卑的姿态,等到九月之后,再和咱一起算账。”
尤定宇捋着胡须的点头“有理,就知道左老鬼不会有好心思。”目光看向尤世威“二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