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倒是还好,就是,一直往姑娘身上瞧,好像,在等她做什么选择一样。
“侯爷,姑娘,先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一杯给顾知山,一杯给月容。
顾知山一饮而尽,辛辣入口,全身顿时热意蒸腾。
见月容握住杯盏,半点儿不饮,瞥了蒹葭一眼,
“把前阵子送的波斯绒毯拿来,另外去催下林妈妈,姑娘体弱,容不得她磨叽!”
侯爷一眼便让她冷意冒上全身,蒹葭只恨不能淋雨的是自己,拔腿就去准备东西。
月容捏紧茶盏,滚烫姜茶刺的她指腹发红,神智清醒。
脑中两个画面打架,一会儿是黄忠义树下告别,一会儿是将士们全身湿透,淋在雨中。
一面是她没来由生起的心软,一边是父亲守卫了一生的大隋江山。
状似不在意,撇了眼低首饮茶的男人。长眉入鬓,哪怕发髻湿透,也不损他半点儿英俊。
眉目深邃,看向自己时,眸中再无他人。
若是闺阁未嫁儿女,能得这样的夫婿,她定是欢喜至极。
可如今,月容抿唇,这么些时日男人呵护,她自然感觉的到。到底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蒹葭去而复返,送来绒毯等崭新衣物。见侯爷和姑娘无人说话,仍旧无声退下。
室外磅礴雨声,电闪雷鸣越发喧嚣热闹。室内,二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一个是耐心狩猎的狼,等猎物自投罗网。一个是满心挣扎,终于,问出声来,
“侯爷带着那些将士,可是要寻找什么?
要不要往后山去寻寻,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不等顾知山回答,便自顾自的说出来。雨大夜深,她瞧不见黄忠义去处,听脚步声似是往后山而去。
这么大的林子,镇远军又是朝廷精锐,定是能找出来。
顾知山连日来躁郁一扫而光,眉目都带着欢喜,一双眼睛泛着异样光芒,月容不自觉扭开头,不敢直视。
下一瞬,男人放下茶盏走到月容身侧,半弯腰,
“你见到黄忠义了,对不对?”
呼吸逼近,男人身上沉香味道窜进鼻翼,霸道沁入肺腑。
月容屏紧呼吸,自欺欺人这样会和男人疏远一些。
无措点头,既然选择了这边,她定是知无不言。
“今日有人送了夜明珠来,黄二太太生性吝啬,定不会送这样的东西给我。
夜里又有人来,我想着,应该是他。”
“是他还要冒雨相见,月容,你是什么心思?”
顾知山挑起月容下巴,见她垂眼不敢直视自己。
唇瓣微白,凑上前,略吮了一口,
“你心里有他吗?”
月容慌忙摇头,男人凑上前,又吮了一下,
“那是心中有我?”
月容刚要摇头,顿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