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柳道北的女儿”
张太傅喃喃自语,回忆柳道南长相,时隔六年,当年二人也并不熟识,模样倒真是记不得了。
只柳家姑娘这气度,猛的一错眼,还真像他家那位。仔细看了,又不十分相像。
不说别的,他家夫人丹凤眼朝天,这位柳姑娘温婉桃花眼,只这一个,便对不上。更何况人家父母皆有来处,他的囡囡,此刻怕是还不知爹娘是哪个。
张太傅思虑越深,越发难以维持笑意。不过,有机会,还是要寻摸寻摸,万一有干系,也算全了他当爹的心意。
含笑再次打量了月容一眼,张太傅躬身刚要说话,便听见殿门外传来裹挟寒气男音,
“张太傅这是做什么”
顾知山进殿,便见张太傅面目含情,和柳氏不过尺余距离。柳氏呢,半点儿也不避嫌,一脸忧色看着张太傅。
额角紧绷,苍龙教子玉佩在手中攥紧。这二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月容回首,见是顾知山,犹豫了下,朝张太傅躬身一礼,往男人身边而去,
“侯爷。”
顾知山颔首,容色稍缓。张太傅眼巴巴目光跟着月容而去,试图从她身上,找到囡囡身影。
月容也察觉张太傅格外火热眼神,不自在的往顾知山后躲了下,小声提示,
“我们,走吧。”
我们。
张太傅敏感察觉到这个词背后的意味,想起张二送出的合欢香,又见肃毅侯压不住的敌意。
目光移动,放在月容身上。
素服裹身,白净着一张小脸,脂粉未施,柳眉桃花眼,琼鼻樱桃唇,清水出芙蓉,清丽可人。
张太傅忍不住在心底夸赞,这柳氏模样出彩,又是至纯至孝之人。
只实在是命苦,十岁失怙,叔父教养长大。及到嫁人,入了黄家那样的火坑,又被肃毅侯这样的盯上。
若这柳氏是他的囡囡,他肯定爱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教导书法琴艺,夫人教导拳脚武术,两个哥哥定时宠妹如宝。
哪里会,哪里能让女儿冲喜,更别提和男人无媒媾和。
摇头晃去脑中乱七八糟想法,张太傅只觉得自己越发糊涂。这柳氏人生父母养,怎么可能是他的囡囡呢。
迎着肃毅侯不善眼神,张太傅拱手,笑的人畜无害,老狐狸一般,
“侯爷请。”
车马晃动,街市上人声鼎沸。一路出了皇宫,往城南六甲巷而去。柳二叔打马行在马车之前,小心为侄女引路。
哒哒马蹄由远及近,嘈杂声过后,柳二叔歉疚声音在马车外想起,
“月容,张太傅召我相见。往前就是六甲巷,二叔去去就回,你和你婶子在家说话。”
月容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听见马蹄远去,不由心底疑惑。方才宫中相见,那张太傅半句不提案件,此刻案宗怕是还未理清楚。
更何况,他内阁大臣,叔父不过是个小官,虽进了户部,在京中也不显眼,为何要凭白无故召见叔父
难道是为了那句,你家中可有姐妹。
月容捏紧手帕,疑虑暗起,张太傅虽年轻,可到底是年过四旬。难不成,看自己模样出众,便要纳堂妹为小妾不成
车马晃动,不多时,便转过六甲巷,往城北坯山而去。
月容也是在此刻觉得不对,正是午后,人声鼎沸的时候,怎么听着动静,越发往城外而去。
撩起窗帘,路边高大白杨梧桐,大道宽敞,正是往相国寺的道路。
一瞧便知道,那男人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