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问“清楚什么”秦忱只是盯着她,也不回答。钟宛并不自在。老爷子突然出事,每个人都心情沉重,所以她和秦忱之间也可以暂时缓和。可两人之前捅对方刀子的事是真实发生过的。不可能就当梦一场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心理素质还没强大到上一秒恨不得把对方给掐死,下一秒就这么亲密。她试着动了动。他忽然抬起一只手压着她后颈,掌心贴着,微微使劲。她便只能撑着身子,抬眼看他。秦忱问“上次你做噩梦,梦到的是我,对么。”“是啊。”钟宛大方承认。“梦什么了”“你猜。”“我要听你的回答。”“那忱哥还不如直接说你想听什么,听我对你爱得多深,连做梦下意识喊的人都是你,还是什么”钟宛轻嘲地笑“要是这样,那可就别了。”秦忱就这样看着她。微扯动唇“怎么”“你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当时你掐着我脖子,我说的那些话。”钟宛说。“我不是随便说说的。”“当然,我也相信忱哥不会那么没骨气,能这么玩不起。”当时他们俩的对峙,在场人只怕都历历在目。包括他们自己。那时候钟宛红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像恨不得在他身上烙下烙印。至于秦忱,下手也不轻。秦忱眼底渐渐毫无情绪。钟宛轻声说“忱哥现在这样,要是想找我做什么,可以,你的房间或者浴室,都行,反正以前咱们也不是没睡过。”“要是谈感情,别了吧”她知道秦忱没这个意思。然而她就是要拿这些话才激他。果真,秦忱冷笑一声。松了扼制住她的手,微微直起近距离打量她,问“你以为我是想跟你说什么”钟宛不说话。秦忱将她从怀里推开。钟宛有所准备,很快站稳。“进去,别再到我眼前来。”“行。”钟宛保持着姿态,淡笑。“但有句话我还是要说,明天秦爷爷出殡,忱哥还是稍微顾着点自己,别到时候有什么事,又该指着别人来照应。”上一次他不就是自虐地不管伤口,结果发烧,还是她照顾了一晚。秦忱知道她在暗讽。他看着钟宛进了屋。屋内确实比外头暖和。钟宛进去后,轻微打了个寒颤。大冬天的坐外边,只有有病的人才干得出来这种事。她怎么会想不开出去拿毯子给他她也有病。老爷子出殡那天,秦宅又是上下一片的哭声。之后,他老人家的遗体被移往殡仪馆准备火化。秦晟也哭,认识他这么多年,以前他被他爸追着满院子打的时候都没掉一滴眼泪,葬礼上哭得像个孩子。就差没到钟宛怀里去打滚。她在旁边陪着,做个知心大姐姐的形象,时不时拍拍对方的肩说几句安慰。以前秦爷爷最疼他们几个孩子,对钟宛一个外人都能打心底里疼,更别提他们这些子女。钟宛以前也说了,她哪天要是离开秦家了,可以对谁都不留恋,唯独秦爷爷不同。然而还没等她出去工作,往后可以回报他老人家,人就这么走了。任是谁都放不下。举办葬礼的时候,在墓园边上站着几个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的人。秦晟没什么好脸色,说“那是我爸和三叔请过来的律师,协商分爷爷遗产事宜的。”“这才几天,爷爷刚下葬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准备回去商议这些事,生怕那些钱晚一秒就会被抢走一样,这几天这可不是第一次了。”“我说了我不在意那些东西,我爸非要去在我哥那儿争,还让我以后去争家产,以后让我哥怎么想我这个人”秦晟这些年一直想和秦忱把关系搞好一点。然而有他爸在,这个想法怕是永远都不会落成。况且在这样关系不合的豪门世家里,不争财权是不可能的,秦忱又是怎样的人,他不去争就可以了吗,不可能。钟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怎么说这也是秦家内部的私事,她一个外人管不着,也不适合去表态。葬礼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人员各自回去。天边慢慢下起些细雨,钟宛撑起一把伞离开墓园,刚巧,看见路边的温郁。他坐在车里,拿着手机朝她示意。钟宛低头打开手机看,他给她发了个短信我来接你。她走过去,温郁滑下车窗。她问“你怎么来了”温郁说“刚刚才听秦晟说他家里出了事,你也回去帮忙了,就想着来看看,或许有什么是能帮得上的。”钟宛回头看了眼,不少人陆续从墓园里出来。他们有的说着话,有的上车离开,没人注意到这边。“现在已经都结束了,你不用来这一趟的。”“没事,刚刚看他们都上车,但是没人来接你,正好,我可以载你一程,先上车吧。”现在钟宛跟他关系熟络,也不客气,径自上了车。温郁观察力确实很好,秦家没了老爷子,不会有人照应她,秦家的叔叔婶婶基本不会过于对她关照。更别提主动安置。她也没那个意思,但是一个人在外边站着,看着确实有些孤寂,没想到被温郁给看见。“这边离市中心挺远的,麻烦你跑这一趟。”“放假了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担心你。”温郁说“老人家走得那么突然,想着你应该会很难过。”钟宛嗯了声“是有些。”说得淡,其实都憋在心里。就算不是亲人,可秦爷爷照顾了钟宛几年。这些年,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对待,丝毫不会比秦晓瑜或是谁差,她上了大学,有时候老爷子还会偷偷在她包里塞钱。钟宛拒绝,他就笑呵呵地说孩子大了,需要钱的地方多,以后考研工作什么的哪项初期不要钱啊,他老人家要这么多钱也没大用,不如给孩子们。以前他还经常说自己年轻时候跟钟宛的爷爷做兄弟那阵子的趣事,钟宛喜欢听,他也愿意说这些来逗钟宛笑。只不过这些年一个个看着昔日的战友走了,他老人家也感慨,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也成了一捧黄土。那时候钟宛还觉得这种事一定很远。谁知道就这么突然,到了眼前,不得不面对。这辈子最遗憾的事莫过于知道感恩后想去回报,再没了机会。“其实刚接到消息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些年过来,没经历过生离死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我自己的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感受身边一个活生生的人离开是什么感觉。”温郁说“没事的,钟宛,老人家生平人好,就算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肯定也能过得更好,你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让你自己好好的,那样老人家就会很欣慰。”看得出他很迫切地想安慰她。钟宛淡笑“别担心我了,不是接我的吗,走吧。”空旷的公路,路边的轿车缓缓驶离。不远处墓园门口,一行人立在那儿,恰好看着钟宛上车那一幕。瞧见她上车之后,车没有立马开,而是过来一会儿才开。这就容易让人联想那几分钟里头人在做什么或是说什么。陈墨饶有所思地侧头问秦忱“那车谁的,认识么。”秦忱没理,也没什么神色。他拿出一盒烟,边抽出烟边往自己车那儿走“今天你们过来帮忙了,我请吃饭,走吧。”陈墨有些意外。等秦忱先走了,张元恺道“应该挺明显的,除了温郁,还能有谁”陈墨看他一眼。自从上次的事出后,几边人有一段时间没联络,但几家都是熟络的,秦老爷子出事他们这些往常和秦家交好的不可能不来参加葬礼。加上到底是认识几年的兄弟,张元恺低头道个歉,之前那些事就都当没发生过。只不过张元恺这些天比以前闷了些,一直不怎么说话,这还是难得的开口。陈墨淡哼“你倒是对这些清楚得很。”“那不然忱哥能是那个反应吗,提也不提的,他不会不清楚人家温郁是个什么车型,怕是钟宛刚上去的时候就认出来了。”陈墨没吭声,拔脚往路边走去。张元恺跟着,忽的说“你说秦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难道真的不打算搞那人吗。这要是放以前,他处理方式可不是这样的吧,要是我,我这气可咽不下去。”陈墨道“那你觉着他该怎么处理”“能怎么处理,之前你可看见了,又是进医院又是那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不给,要是我,不往死里整都不算数。”“秦忱以前手段那么狠的,现在倒是什么都不敢了。”张元恺说这话时带了些嘲意。陈墨停下步子,睨他“怎么着,这话什么个意思。”张元恺抿唇,瞧见对方眼神,也知道自己话是说多了。“不知道的听这话,还以为是准备报复谁呢,前段时间秦忱对你动手,你挺生气的是吧。”“可我告诉你,这事和你没关系,和咱们都没关系,你最好别不长眼地去打钟宛什么主意,我把你当兄弟才提醒你,要再整什么不入流的事,我都会看不下去。”张元恺说“我哪里敢,你也知道我这人就只会打打嘴炮,说两句过个瘾而已,再说,我怎么还敢去惹。”陈墨收回视线“最好是这样。”张元恺笑笑,连连点头“是,是。”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71622:39:392020071818:5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y11瓶;明尼苏达不达6瓶;nie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