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但凡外面那些烦心事儿,他都以身体不好为由,推脱了去。
可,季睦如何不知,就他那身体,大约比他还好呢。
也罢,师父之前太累了,受过重伤,经历人生变故,心境变化很是正常。
可惜,掌门师伯使唤不动师父,就疯狂的使唤他。
真是……
季睦抱着剑,一脸郁郁的下山,他走的很快,面如寒冰,谁人敢走他身边走,无不离他远远的。
突然,就有人叫他:
“季睦?睦儿?”
季睦一回头,就看到了季水婧,他脸上有些不加掩饰的诧异:
“姑母,你怎么来了?”
这位姑母同季家其他的姑母有些不同,她是师父的嫡亲侄女儿。
在师父落魄之时,她也从未同季家其他人一般见风使舵。
所以,季水婧属于季睦在本家少有的愿意恭敬以待之人。
季水婧看到季睦也很高兴,她可不管他的臭脸的:
“睦儿,这是去哪儿啊?你师父现在得闲不?”
“我,嗨,还不是为了我家那个孙女清月,她,哎,在家闹腾的很,想给盛仙子当徒弟呢,你师妹最近可好?”
季睦没回答第一个问题,那是宗门秘事,说是有消息传来,那魔域的魔主私自来了白霞城,可能是为了师妹不久前的天象而来。
季睦匆匆下山,也是为了去摸清楚底细。
隧钎,比起之前的隧劫,它可算得上是隧圣魔神的嫡系血脉了。
为师妹而来,它究竟想干什么?
圣莲传说季睦心里再清楚不过,他自是也清楚,他家师妹对于魔气似也能信手拈来,毫无顾忌。
然,这是他家师妹,且当年在魔域,师妹可是亲手毁掉了隧圣的牌位。
于公于私,他同师父的立场一致,他一定完全护着师妹。
那隧钎若是真的图谋不轨,也得先问问他和他的星陨答不答应。
他直接道:
“师父倒是得闲,不过呢,收徒一事儿,怕是师父也做不了师妹的主呢。”
“姑母,若是你实在想让清月拜入红衣门下,那得等红衣出关,再来征询红衣的意见。”
季水婧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百多年前,她就知道那个小丫头是个极有主见之人。
当年,她还想王湛求娶她来着。
可是,那混账东西没眼光的很,她不过提了一嘴,他就跟她要把她活吃了似的吃惊上了。
结果咧,瞅瞅人家,是玄尘门有名有姓有功的少年天才,纵使沉睡百年,依旧有人护着,无人敢真正欺辱她。
再看看他自己,大约止步筑基了,早年得意的符术也就到四品,便算到头了。
同盛家丫头相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季水婧脑海里浮现出她刚刚出门的情景。
那孽障正在家盘账呢。
她是左看他不爽,又看他觉得丑,于是就骂了他好一会儿,当年若是他不错过红衣丫头,这会子她怕是可以在家当一个享清福的老封君了。
结果,那孽障怎么说来着?
说若是寻这么厉害的媳妇儿,他每天定然战战兢兢,没准很快就要吓死了。
哪儿还有她的好大儿在她膝下侍奉?
她气的倒仰,赏了他一个大脑崩,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