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这边是安静了,荣国府那边却不消停。先是宝玉的小厮茗烟和丫头鬼混,又有宝玉的奶娘李嬷嬷骂袭人狐媚子、宝玉为麝月篦头、袭人与宝玉置气等事。
这些事瞒得了贾母、王夫人等人,却瞒不住各房下人。贾蓉派在惜春和黛玉身边的丫鬟、小厮得知以后,将事情一一报来,让贾蓉了如指掌。
眼见贾宝玉如今只有十三岁,房里已生了这么多事,贾蓉对荣国府的教养越发看不上眼,却又碍于上有贾母、贾政管教,自己不好多嘴。只得让丫鬟、小厮严防死守,不让宝玉随意进入惜春、黛玉房里,以免坏了名声。
只是,这还不止,因为贾琏和王熙凤的女儿大姐儿出花儿,王熙凤一心照顾女儿,未免冷落贾琏。
贾琏离了凤姐儿,独寝了两夜十分难熬,只得暂将小厮内清俊的选来出火。这事儿被荣国府内一个人称多姑娘儿的厨子媳妇得知,变着法儿去撩拨贾琏,招惹的贾琏似饥鼠一般,没多久就成了好事儿。
耳听这事在宁荣二府传得沸沸扬扬,贾蓉少不了提点贾琏几句。只是,贾琏在元春省亲之后,只觉得荣国府富贵已极,哪会把这等小事放在眼里。
贾蓉劝了几次,见贾琏丝毫不放在心上,一颗心也就冷了。随后又得知贾琏在拉拢汇通银行的管事,越发起了远离荣国府的心思。
转眼到了二十一日,这日正是地穿节,也是薛宝钗的生日。因为薛宝钗今年十五岁,已是将笄之年,贾母捐资二十两,让凤姐儿摆酒唱戏,好生操办此事。
尤氏和秦氏也都去了,到了晚间,贾蓉从翰林院回来,眼看秦氏气冲冲地,连饭也没有吃。贾蓉问是何事,才知道日间看戏之时,因为一个小旦在扮相上和黛玉有些相似,被史湘云说了出来,让众人不欢而散。
秦氏生了一肚子气,向贾蓉道:“真不知史家如何教女儿的,连把亲戚比做戏子的话都能说出来。”
“就这样她还有理了,说是要在这边看人家的脸子,明日就要回去。”
“林姑娘那边,还不知如何委屈呢!”
皱着眉头,贾蓉道:“史姑娘没有跟林姑娘道歉,老太太和琏婶子没说什么吗?”
秦氏道:“她们能说什么?这事儿本就是琏婶子起的头,至于老太太那边,总不能说娘家侄孙女没教养吧?”
眉头皱得更紧,贾蓉本以为自己大张旗鼓地让林黛玉献了二十万两银子后,她在荣国府的处境会有所改变。没想到在荣国府众人心中,仍是没人真正把她放在心里。
否则,即使没人让史湘云道歉,也应该安慰一二,让众人知道这件事谁对谁错,是谁受了委屈。
“看来,荣国府那边的风气,已经积习难改了!”
“如果这样下去,还不知林姑娘住在那边,要受多少委屈呢!”
想着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贾蓉道:
“你这就让人去西府传话,明日请姑姑和林姑娘到宁国府来。”
“若是咱们对此事不管不问,指不定那边以后做出什么呢!”
秦氏生气是真,但要说她对林黛玉多么关心,却是并不见得。她生气的原因,在于林黛玉是贾蓉师妹,她若受了委屈,贾蓉面上也不好看。如今听到贾蓉让她明日前去接人,她顿时有些不愿意了,有些不情愿道:
“咱们这边后院仍在整修,姑姑和林姑娘来了,让她们住在哪里?”
看了秦氏一眼,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贾蓉眉头微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