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冠军的自我认知迄今为止依然非常清晰他就是在帝皇的意志下被塑造而成的一件工具。
工具本身毫无怨言地承载着帝皇暴烈灵能对他造成的无意识侵蚀,并忍受着堪称蚀骨剖心的痛苦。这力量原本在一瞬间之内就能将他整个烧成灰烬,但在后天附加的各种条件,以及藤丸立香的支援之下,只是变成了极度的折磨并非不可忍受,因此并非不可接受。西吉斯蒙德是这样认为的。
他在痛苦中安静地立在原地,怀着近乎漠然的感情向前平视。原本身形显得庞大伟岸的莫塔里安在金色巨人的对比之下相形见绌,身上原本携带的腐败与污染也在光辉之下自动地燃烧了起来。恶魔原体忍耐着剧烈的疼痛,急匆匆地鼓动双翅想要逃跑,在下一个瞬间里却被一只金色的大手整个抓住,如同孩童拿起兵人小像一样,被从地上拿了起来。
“你抓不住我”莫塔里安色厉内荏地对着狂风大喊,“你所能毁弃的只有我的形体即便你用伱那亵渎的火焰将我的躯壳燃烧殆尽,我的本质也依然”
一种通天彻地的隆隆巨响打断了他的哀嚎。
“莫塔里安。”金色的巨人如此说,“我的儿子。”
帝皇宛若实质的金黄色的目光之中投下了悲悯,而他叛逆的子嗣似有所感,在他本能地扬起的头颅上,浑浊的目光里显而易见地透露着惊恐
“不,你不能你不可能那样做”
帝皇沉默不语,恶魔原体饱含着痛苦与恐惧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平原。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很快一阵灿烂的金光从“圣乔治”的虚影内部爆发而出,不论观者是否对此避忌,它都确实夺走了在场所有人的视觉与听觉。而当不知过了多久,光芒逐渐消退之后,留在原地的则只剩下了西吉斯蒙德孤零零的身影。
纳垢的军队,混沌的污染,帝皇的虚像以及恶魔原体本身,全部都从泰罗斯北部的平原上消失得一干二净。此地一时万籁俱寂,只有些微的风声,安静得令人感到不真实。
就好像此前众人的鏖战不过是一场噩梦一般。
“祂不该做到受诅者怎么可能做到没人能做到祂破坏了游戏规则”
庞大、破败而污秽的宫室因它主人的磅礴的愤怒而颤抖,那些活着的、腐烂着的柔韧枝条哀鸣着奏响了合适的音乐,试图安抚正少见地勃然大怒的瘟疫之神。但以往总是能够奏效的,那些会令听闻这种声音的凡人们的精神在顷刻间腐烂的“音乐”,在这一次中没能成功抚慰纳垢惊慌无措的心灵
祂处心积虑地从受诅者那里夺来的宠儿,原本应在祂手心中被牢牢掌控着的莫塔里安的灵魂与本质,正在金色的火焰下缓缓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