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以为任慈中毒,漆黑浮肿的模样吓到她了,可遥襄认为,眼前之人的心更可怖。这回上车,她不等他伸手,就自己踩着小凳飞快地进去了。
回去的路上,马车摇晃,遥襄忍不住反复思考,并一度陷入怪圈无法抽离。
南宫灵带她来别院,无非就是想试探她和任慈的反应,黄鲁直遗言中的两个人对传言中渔隐山庄的宝藏到底知道多少。任慈一言不发,大抵是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心思,而遥襄,是实实在在的什么也不知道。
接下来,南宫灵会作何行动
她不能说自己是黄鲁直才相认没多久的便宜侄女,甚至,根本不姓黄。对于南宫灵和无花这种人来说,灭口远远比放她走更方便轻松。
遥襄安然回到丐帮总舵,依旧住在那一方小院,足不出户。只是自从那日从别院看望任慈夫妇回来之后,南宫灵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猛增,几乎每一两天,南宫灵就要以探望之名出现一次。
他似乎很喜欢与遥襄聊一些怀孕的细节,特别是胎儿在腹中一天天长大的那种感受,他非常爱听,遥襄也欣然说给他听。
一日,刘妈领来一位胡子灰白的老头,是府里请来给遥襄诊脉的大夫。
大夫正在给遥襄诊脉,南宫灵来了,刘妈忙搬了凳子请他坐,他也不坐,只背着手在厅中闲晃。
不多时,大夫微蹙的眉头展开,松开遥襄的手腕,将垫腕的小枕收进药箱,方起身对南宫灵拱手。
“南宫帮主。”
南宫灵慢悠悠走过来,语气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怎样”
大夫捻须,拿出一张纸,提笔唰唰写起来,边写边说“夫人并无大碍,只是还需安神静养,少些思虑为上。”
遥襄点点头,整日担惊受怕的,但她也觉得自己的身体还算健壮。
“你说,她怀得”南宫灵用指甲掐断了兰草的一根叶子,他轻挑起唇角,轻声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闻言,遥襄一愣。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想过。
那大夫沉吟片刻,用一种似是而非的语气回道“依夫人的脉象,再观夫人腹部的形状,男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遥襄刚想弱弱地接一句“女孩我也喜欢”,那边南宫灵就诈尸了似的快怀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大声说“好好好,男孩好。”
搞得好像马上要添丁进口的人是他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他乐一乐也好,毕竟追根究底,他们天枫家算是后继有人了。
南宫灵笑得开怀,那大夫也呵呵赔笑,正欲说几句话讨巧,却见南宫灵一摆手,他不好多言,迅速退下。
桌上留下一张药方,遥襄拿起来静静地看,可是没看两行,一只手就伸过来夹走了药方。
南宫灵将药方扔到桌上,坐在了方才大夫诊脉的位置。
“都说了要安身静养,少些思虑,对你对孩子才好。”
听出了南宫灵语气中的责备,遥襄嘴角一抽,托腮叹气。这话怎么听上去,好像她就是个培养皿,孩子是给他们哥俩生得
遥襄不想理他,南宫灵也不需要被理会,自顾自地说“今日从城南回来,路上见一个妇人在缝制小娃娃的衣裳。”
“再过两个多月孩子就要出世了,怎地从没见你给他缝过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