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襄与赵小道士赶了一夜的路,磕磕绊绊,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到达金莲观。
夜里走错过一次路,赵小道士嘴上没说什么,但已经对遥襄发动数次眼神攻击了。
遥襄去叫门,赵小道士梗着脖子,抱臂站在后面充大爷。
吱呦
金莲观老旧的大门开了一条缝,遥襄含笑,对里面的人说明来意。
孙不二极少在这座道府授业,遥襄常去的是远在化意山的清虚观,金莲观的看门人不识得她也正常。
看门的老道婆叫遥襄稍等,转身找来一位主事的道姑,这道姑对遥襄来说,也是个生面孔。
“是宝应的程师妹”那道姑从门内走出来,打量着遥襄。
遥襄点点头,胡乱叫了声“师姐”,便急问师父眼下可在观中。
孙不二给程老爷去信,叫遥襄这个月二十五到金莲观学艺,明日就是期限。
给徒弟上课,早一天到不过分吧。
那道姑闻言皱眉,“程师妹,师父召众弟子来此传授全真剑法第二剑的前三式,授课三日,只有你迟迟不见踪影。”
“那都是上个月的事了,师父早已离开,众师姐妹也都散干净了。”
“上个月”遥襄愣住了,失声问“不是明天吗”
道姑摇头,“你记错了,是上月二十五,不是明天。”
遥襄一呆。
这可不是她的锅,把上月二十五看成这月二十五,是她爹的锅,也是她师父的锅。
写个信不寄给徒弟偏偏要寄给徒弟她爹,她爹大半辈子没算错过账没数错过钱,就这次,看错了女儿的开学日期。
赵小道士那边已经什么都听明白了,他重重喷出一口鼻息,拂袖而去。
遥襄匆匆与那道姑交代一句,轻易就追上了赵小道士。
“喂,你去哪儿”
保准是又生气了,不过,这次是她不占理。
赵小道士霍然扭头,瞪着遥襄,一脸凶相。
“听你的来金莲观,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遥襄扁扁嘴,小声道“不找师父了,我现在就去救尹师兄。”
“用不着你”赵小道士尖着嗓子,活像一只鸡在打鸣,“我自己去。”
遥襄闭了闭眼,感受到均匀洒在脸上的吐沫星子,叹了口气。
“你自己去,又能怎样”
赵小道士一愣,眸子微眯。
遥襄看着他,目光幽幽,“你打得过那人吗”
答案很显然是,赵小道士打不过。不仅打不过,十有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赵小道士被自己的呼吸噎住了,紧接着,他暴跳如雷的同时,手指头也怼上去了,似乎意图戳烂遥襄漂亮而又可恶至极的小脸蛋。
遥襄头一偏,十分耿直地替他做出了回答。
“你打不过。”
“那人被他那些侍女称作白驼山少主,想必就是西毒欧阳锋的侄儿,欧阳克。”
“赵师兄。”遥襄摇着头,语重心长地又重复了一遍,“你打不过他的”
赵小道士气得险些厥过去,他指着遥襄,怒火倾注在手上,抖得像筛子一样。连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好,好不容易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也是让人啼笑皆非。
“你怎知我打不过他,你凭什么断定我打不过他”
“那你自己说。”遥襄挑眉,一字一句地问“打得过,还是,打不过”
赵小道士僵住了。
遥襄温和地笑笑,低眉顺眼,然后一把拽下赵小道士在她面前比划的手。
一只手抓牢,又不由分说将另一只手也抓过来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