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景杰坐在房间里,浑身发抖。
虽说这是巴黎最寒冷的季节,但房间里暖气其实开得很足,足到他后背都起了一层薄汗。
他伸手去后背摸了一把,一掌心的汗。
但却是凉丝丝的。
“妈的,这日子没法活了”他骂了一句,起身打开了窗户。
窗外的冷风灌了一些进屋子,他继续打了个寒颤。
只是随着这个寒颤而来的,是让他完全无法回避的一道凌厉目光。
他下意识地往窗帘后面一躲。
过了好半天,他才颤颤巍巍地从窗帘后面探出了一只眼睛,望向了窗外。
街边,一道人影。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望向了他这里。
他吓得一把拽住窗帘,但身子一个不稳,往旁边倒去。
只听“哗啦”一声,整个窗帘全部被他扯了下来,稀里哗啦叮叮当当各种东西落了一地。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他揉着屁股,好不容易才半爬起身来,手脚并用地直接爬到了窗前,指尖撑在窗台边,又再慢慢地探出半个头,望朝窗外。
街旁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错觉,一定是错觉。
她不可能找到这里来,一定不会
他才这么一想,突然敲门声响起。
他立马吓得双腿都软了。
这女魔头
这女魔头还真的找来了啊
他不敢去开门,抱着双腿坐在墙边,只听着那敲门声越来越快,还伴着一个姑娘焦急的声音“亲爱的,你在吗”
“啊”
聂景杰一下子松了口气,太好了,好像只是正在交往的一个女朋友。
只要不是杀手于晨就好。
他立马一蹦起来,跑去开了门。
那姑娘跳入他怀里,紧紧搂住他脖子,在他脸上嘴上乱亲乱啃,嘟囔地撒娇埋怨“我想死你了,你都一个月没来找我了”
而聂景杰才恍然了一瞬,都一个月了啊。
原来躲于晨已经躲了一个月了,简直是日月如梭,光阴似箭。
也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姑娘随手一关门,便热情似火地开始脱衣服,才脱到一半,猛地发觉这屋里居然没有窗帘,悻悻地只好又将泄露的春光遮掩起来,埋怨地往床边一坐“窗帘呢”
“刚掉了,”聂景杰一把搂住了她,往床上倒去,“不过被子里可什么都不会被看见哦”
正当这边将要擦枪走火之时,门外突然就是一阵连敲带踢的声音。
聂景杰吓得一抖,顿时就汗如雨下,瞬间浑身也冰冷下来。
身下情动了的人儿闭着双眼,抱住他,娇媚入骨的声音“景杰,你别管外面”
大姐,我也不想管啊
他强迫自己再进入状态,但黑洞洞的被窝里鬼都看不清,他眯着双眼想去看那姑娘,却一下子似乎看到了于晨的模样,“啊”一声惨叫,跳了起来。
没窗帘,姑娘吓得连忙扯过被子遮掩身体。
他紧贴在墙边,满眼恐惧地盯着她。
门外的敲门加踹门声还没停。
姑娘立马就梨花带雨了“你你什么意思啊”
聂景杰双唇颤抖,被姑娘质问了半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敲门声突然停止,传来一声轻咳。
他一听,整个头皮都麻了,脸部肌肉都僵硬了。
当然,那姑娘也听出了门外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怒气加身地躲在被窝里穿上了衣服,然后下床,瞥了一眼还贴在墙边裸的聂大少爷,“呸”了一声,破口大骂“狗改不了吃屎”
但谁知她正要开门时,聂大少爷突然就扑了上来,抱住她,居然是泪如雨下“别,别走你别离开我”
姑娘硬是愣住了。
他往她这一身看起来就很费欧元的衣服上擦着眼泪鼻涕。
千万别去开门啊,开了门我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与此同时,门外轻飘飘的声音传了进来,跟刀子似的,直接斩断了姑娘存留不多的情丝“聂景杰,这是我这个月见到你身边的第五个女人了,她说得没错,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第”姑娘伸出五个指头,表情扭曲了一下,“五个”
聂景杰做的亏心事太多,不敢看她。
然后他只听耳边“啪”一声,立马眼冒金星,脚下不稳,崴了一下脚踝,往旁边床上跌了过去。
姑娘甩甩生疼的手,瞪了他一眼,不顾他继续“哎哎哎”地阻止她开门,就已经打开了门锁。
完了完了
聂景杰闭紧双眼。
杀手又要来了,我能不能选择现在就地死去
而等待了几分钟后,寒风已经把这屋子灌得气温骤降了十来度,他被冻得打了一个喷嚏,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眼前没有人。
没有那姑娘,也没有杀手于晨。
只有一扇没关的门,和幸好空无一人的走廊。
还有他可怜巴巴光腿赤膊,在寒冻中傲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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