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纯奈将脱下一双过膝筒袜叠好,站起来,往玄关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你去哪里!”
“我今晚回家住,小侑在家,你不用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就放心待在这里过夜吧,明天早点起来回学校,早餐记得多吃点。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见面了,双方都冷静一下考虑清楚,我们的事情等你集训结束后再谈。”
“忍足纯奈!你给我回来!”
纯奈停下,转身看着静静站在沙发前的赤司,柔软澄明如水的眼眸里没有一丝软弱,没有半点水迹,就这么坚定而明亮望着对方。
她是认真的!
刚才说分手也是认真的!
赤司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件事,刚刚被他埋进内心深处的黑暗又涌了出来,各种负面情绪一股脑在脑袋里炸开。他马上低头,藏住眼里的翻滚着狰狞、凶恶与阴鸷。算了,走了也好,现在的自己不适合再和纯奈单独待在一起,他怕自己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可是,那轻盈的脚步声并没有走远,而是走了回来。
然后,赤司垂下的目光中,探进来一张巴掌大的娇美无瑕小脸,眼神纯粹澄清,仿若轻柔照进至暗时刻的初春。
“你不走了?”他缓慢开口问。
“你叫住我了啊,所以我回来了。”纯奈理所当然地回答。
“……抱歉,我现在脑袋有点混乱,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让你走,我……你还是回忍足家吧,打电话叫侑士君过来接你。”
“你希望我走吗?”
“不希望!但、但是,我害怕自己会伤害你。”赤司艰难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关系了,你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哦。”
“在我本人都没有不伤害你的自信时,你拿什么保证?”赤司想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他的笑却显得得苍白无力。
纯奈的眼睛里毫无阴霾很软又很暖,她带着点欢快,轻声说道:“因为赤司征十郎绝对不会做出让忍足纯奈为难的事情,绝对不会强迫忍足纯奈做不愿意的事情,而是一直站在她身边,支持着她所有的决定,哪怕其他人都反对,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哦。”
“更重要的是,在忍足纯奈犹豫、彷徨、无助、头脑发热的时候,赤司征十郎总是会用理智与冷静给她指引出一个方向。你不是一直站在我旁边吗?”
“……”赤司看清她眼中的全然信任,眼睛突然有些发热。
“如果当初没有你给我的心中撒下种子,没有你教会我如何学习与成长,一切就不会开始,我也没有能力去把握什么和改变什么,那就没有现在的忍足纯奈,没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超级有底气的忍足纯奈。”
“征,我做到了哦。”
“征,谢谢你没有试图插手我的人生,谢谢你一直站在我身边,不是‘陪’而是‘站’,不是身后,不是挡在我的面前,而是与我肩并肩站立,是相信我足以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强大的人。”纯奈的笑容灿然可爱,让人心里软乎乎的。
赤司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沙发上。
“如果错过你,那我将是全世界最大的笨蛋。”他小声喃喃地自语。
“什么笨蛋?”
“我是说我自己。”赤司很快坐直,抬眼看着纯奈,眼中的负面情绪没有丝毫遮掩,他不再隐藏自己的阴暗面,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上来。”
“啊?诶?那、那个……喔喔,是我听错了吧?”纯奈的脸红了,淡定从容的神情变得慌乱,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你没听错,纯奈,请你坐在我的大腿上。”
“不、不好吧。”
“纯奈,请你坐上来。”赤司又拍了拍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