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之月,傛朝已是一再败退,晟朝大军无可阻挡,战争造成的伤害逐渐体现出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然而,他们也不是全然绝望的,至少在失去家园后,还有一个地方可去。
那便是云落城。
云落城的将军给了他们一个容身之所,至少可以不必再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
在晟朝大举进攻傛朝期间,傛朝的皇帝曾派军进攻过云落城,然而傛朝最好的军队便是洛恪统领的洛家军,在洛恪洛风等身死后,洛家军虽有所分散,后又在洛时衣的领导下从新凝聚起来。
傛朝皇帝派来的军队不是来进攻他们的,而是给他们送来粮草物资的。
再一次被抢夺粮草后,朝堂上终于有人醒悟,他们背受着晟朝的攻打,前面又主动分散兵力去打云落城,着实两面夹击,不久危矣。
无奈之下,派遣出去的将士只得再次从云落城撤兵回来。
说来也奇怪,祁王邬致奚败退云落城,应该与其有很大的仇恨才对,然而不管是之后攻打何处,或有任何机会,也不见邬致奚再次提及云落城。
众说纷纭,有说邬致奚怕了云落城,有说邬致奚只要攻打下傛朝,天下一统,何愁云落城不会再次归顺。
战争几近持续一年之久,在这一年里,晟朝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其一,便是晟朝的皇帝突染疾病,那时,邬致奚还在外面攻打傛朝,朝堂上几乎被邬学奕把持住,而邬学奕假传圣旨要邬致奚迅速归来,将兵权上交,任谁都明白这是一个陷阱。
然而圣旨已到,邬致奚如若是抗旨不遵,只怕会被邬学奕冠上谋逆之名,若是遵循圣旨,恐怕回去后便会落入邬学奕布置的天罗地网之中,到时候等待他的便是灭顶之灾。
已是火烧眉毛之际,邬致奚却突然收到一封密信,这封信上详细写了邬学奕细密的部署,如何破解之法,如同雪中送炭般,为邬致奚四面楚歌的局面撕破一道口子。
之后邬致奚回朝,却巧妙的突破了邬学奕的部署,晟朝的朝堂动荡不安,皇宫内外几乎人人自危,三天后,晟朝皇帝病逝,邬学奕被处置监禁,而邬致奚得以顺利继承皇位。
新皇继位,对傛朝的进攻暂时停止一段时日,傛朝也再次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
可这并不会浇灭邬致奚的野心,新皇在位数月,以雷霆手段稳固皇位,将邬学奕党派迅速拔除斩首,在局势稳定下来后,邬学奕再次披甲出战。
这一次,晟朝尽在邬致奚的掌控之中,而傛朝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失去它的国土,城池,百姓到如今,只剩下京城等一些小小的地方。
隆冬腊月,大雪飘飞,厚厚的雪覆盖在地面上,晟朝的军队再想前进攻打已是艰难,不得已,邬致奚叫将士们停下脚步,驻扎原地。
“陛下。”见邬致奚站在帐篷门口处,随身的侍卫为其取出裘衣披上,“陛下要保重龙体。”
“无事。”邬致奚淡淡道。
“也不知道这雪会下多久,傛朝那个老皇帝又可以多活几天,啧。”营帐内还有一些将领,方才与邬致奚在此议事。
“傛朝的气数已经到头了,甭管他还可以多活几天,不过是担惊受怕而已。”
“哈哈对,方将军说的对”
一位年轻的将领走出,来到邬致奚的身边,“陛下,云落城”
邬致奚回头,眸色冷漠,“云落城之事不必再谈,昔日我受困于邬学奕,是殷予儒与洛时衣送来的密信,与之交换的,便是我在位期间不得动云落城一丝一毫。”
那将领还有些不甘心,“可如今傛朝眼看被灭,云落城却还没有归顺,陛下,您是天下之主”
“既是天下之主,又何必在意一座城。”邬致奚转过头去,眯起眼睛慢慢说道,“不过是一座城而已。”
见邬致奚决意已定,将领便不再言语,安静的立于邬致奚身旁。
良久,又听邬致奚慢慢开口,“殷予儒和洛时衣,是不是近日已经完婚”
“是,陛下,两人于半月前便已经成婚。”将领回答道。
洛时衣与殷予儒的婚礼非常低调,若不是他们的探子时刻注意,恐怕也不会这么快便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