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英就守在南远房门外,同样没有进屋里去。
南南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冲进屋里。
门一关上,柳英突地如释重负般呼出口气,眸眼里的刻薄也在一瞬间散去。
抬头再看向霍景席时,正了正色,轻轻颔首。
霍景席不动声色打了个手势,柳英心下了然,转身下了楼。
南远房间的灯没开。
银光满地,南南一眼便看见那个坐在床头哭得像个小孩的老人,心里疼得一紧,跑上前用力抱住南奶奶,“奶奶”
南奶奶没想到南南悄无声息就来了,一时之间眼泪也没止住,于是祖孙俩抱在一起就这样哭了起来。
谁也没有说话,南奶奶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不成器,可怎么说,她也就这么一个儿子,骨肉相连,何况是从她身上割下来的一块肉。
老人家哭了很久,断断续续,不停的流着眼泪。
南南趴在老人家腿上,明明很想安慰奶奶,可她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情绪临界奔溃的边缘,现在哪怕是说一个字,都会引起一场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南奶奶不知哭了多久,她一直抓着南南的手,脑海里不断闪过南远小时候的脸,“你父亲小时候很可爱,我记得啊,有一回,我在田里插秧的时候不小心被什么东西割伤了大拇指,他非常心疼,给我包完伤口后愣是好几天没让我下田,独自一人扛起担子在田里插了五天的秧,他当时还说,以后等他赚大钱了,要接我去享福,什么也不用做
,就在家坐着,学人家富太太打打牌,散散步,有个闲情逸致再学点儿趣味的东西玩玩过日子,你知道吗他那个时候,才五岁。”
只是后来,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只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
他不是没有接她去享过福,只是那些,统统都不是她想要的。
南南枕在奶奶腿上,哑着嗓子道,“奶奶,你知道吗他破产了。”
奶奶愣了愣,心里总算是对柳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乡下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次破产,对他来说,似乎是件好事,他本来打算去乡下照顾您的。”
只是没想到,竟会糟了敌手的暗算,每每想到这里,南南都特别恨,即便姚依雪也已经得到她应有的报应了,她依旧恨。
奶奶用力抓着南南的手,激动道,“好,他能明白,就好”
能幡然醒悟,去了地下,兴许还能少受点罪。
霍景席见时间去得差不多,里头俩人的情绪应该差不多稳定了下来,才推开房门走进去,“奶奶。”
彼时祖孙俩都没再哭了。
听到声音,南奶奶当即露出笑来,“是景席啊。”
“奶奶,是我。”
“过来”南奶奶冲霍景席招手。
霍景席走过去,见小妻子哭得眼睛都肿了,心下又是一声轻叹。
南南蹲的是奶奶左侧,他便在奶奶右侧蹲下。奶奶抓起霍景席的手叠放在南南手上,“这段时间,我们南丫头可有给你添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