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吵不过孟溪则,以前就吵不过。
孟溪则总有自己的道理,根本什么意见都听不进去,她长得好看事业又成功,几乎没有经受过半点打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听得进别人的意见。
尤其是祁厉泓的意见。
他好好说也不行,耐着性子解释也不行,稍微硬气点就更不行。
只要不按照孟溪则的意思来,她就一定跟你死磕到底,甚至不计后果。
她为了胜利肯付出的代价,远比祁厉泓多得多。
“你就希望你儿子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坐吃等死的富二代?”
祁厉泓反问道。
孟溪则的眉毛都立了起来:“你别跟我偷换概念!祁衍是你说的这样吗,他就选择了正确的道路,只要唐让让想结婚,他可以给她准备最豪华的婚礼,让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季悠怎么就不配了,祁彧没他哥有钱,我这个做妈妈的想帮衬他的婚礼都不行了?你这话敢跟季悠去说吗,你看她有没有意见!”
祁厉泓翻了翻白眼:“季悠根本不是你这种人,她在意的是祁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讲究排场,炫耀浮夸?”
孟溪则睁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祁厉泓:“我讲究排场,我炫耀浮夸?祁厉泓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我家书香门第,我爸爸一副字画都能买一套房子!我嫁给你的时候有什么,你能拿出什么!”
孟溪则吼完仍然气息不匀,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手指微微发抖,眼底射出的气愤与恨意像刀子一样刺在祁厉泓身上。
如果目光真能变成刀,祁厉泓早好几年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然而咆哮过后,是空前的安静。
谁都没有再说话,整个房间里只留下发泄似的呼吸的声音。
祁厉泓望着孟溪则虽然精致,但却不似往昔年轻的脸,脾气突然之间消失殆尽。
当初他和孟溪则是经人介绍才在一起的。
孟家看中他的人品和未来的发展,祁家看中孟家的门第和教养,两家一拍即合,婚事就这么促成了。
孟溪则大家闺秀,娇宠长大,连苹果都没有自己削过,足以看出孟家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有多么呵护。
她在学习上很有天赋,不管什么领域,只要让她接触,她最后都能学的很好。
她冰雪聪明,思想前卫,而且还长得格外漂亮。
那时候喜欢孟溪则的人很多,甚至在她留学的时候,还有不少外国富商对她穷追不舍。
哪怕粗浅的不考虑她的家世,孟溪则无疑也是吸引人的。
又娇又美的大小姐,一颦一笑都带着自信和朝气,谈吐不俗又性格爽朗,祁厉泓只见一面就很喜欢。
但相比之下,他就没有那么出彩了。
毕竟连地位都是祁老爷子的,而他当时只是祁老爷子的儿子罢了。
祁老爷子一生刚正不阿,工资还匀出去一部分资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上学,祁厉泓的几个过命朋友,都是被祁老爷子资助过的孩子,现在也给了他不少助力。
但在当时,他一没功绩,二没权利,兜里没钱,不懂浪漫,的确不是孟溪则的最佳选择。
可孟溪则还是嫁给他了。
当时祁厉泓高兴坏了,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孟溪则是他最爱的女孩的模样,现在他们结婚了。
他坚信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他在格外朴素简单的婚礼上,在火红热情的花灯前,在一张张铺着塑料的大圆桌边,义正言辞的发誓,会对孟溪则好一辈子。
然而孟溪则变成现在这样,也都是因为他。
想到这里,祁厉泓的眼圈有点发涩。
他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努力向上看,想把这点酸涩的情绪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