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轻咳了一声,冷静的望着祁彧,淡淡道:“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回北京了,你挨这一枪,把全家都折腾的够呛。”
祁彧看了他哥一眼。
他哥几乎不会把全家挂在嘴边上,毕竟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就是个笑话。
他们家早就碎了,再也拼不起来了。
但因为祁彧这次受伤,几个人却难得默契的放下手上的工作,挤到这个小城市来。
祁彧原本没以为能到的这么全,他似乎有点低估自己家人。
“哥,爸昨天跟我说了不少奇怪的话,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
祁衍丝毫不为所动:“爸跟你说的你去问他,问我干什么?”
祁彧锲而不舍:“那爸到底是不是做过对不起妈的事?”
祁衍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嘱咐季悠:“悠悠,看着点他,别让他瞎折腾,我先走了。”
他根本没搭理祁彧的话,祁彧就这么被晾在一边。
季悠赶紧应道:“好,你放心。”
祁彧不满的冲祁衍的背影咬了咬牙,这人真的是,不能让人多感动一秒钟。
季悠却有些出神。
祁厉泓,孟溪则,祁衍每个人心里,都揣着沉重的心理负担,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告诉祁彧。
以前没有,现在出了这件事,依然没有。
祁彧是全家最乐观,阳光,温暖,善于表达的人,他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身边永远聚集着一群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好朋友。
这不是偶然,这是另外三个人对最小的孩子,默契的呵护。
虽然他们每个人都说,对彼此没什么感情,这个家早就散了。
但事实上,并没有谁离开,他们互相折磨,但也互相关怀着。
季悠转回头朝祁彧一笑,呢喃道:“小哥哥,你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幸福的。”
祁彧的目光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拉着季悠的手,轻轻捏了捏:“小姑娘,那就靠你了。”
季悠没有解释,又跟他亲昵了一会儿。
祁彧还是要多休息,她在这里,他就不可能闭眼睡觉。
所以季悠喂他喝了点流食,就在祁彧依依不舍的目光里走了。
她又陪了祁彧五天,祁彧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去北京的私人医院做康复了。
季悠也不得不回学校,去补落下的课程,还有即将到来的考试。
她手上的划伤结了痂,有点痒,但不影响写字。
回去仅仅复习了两天,就迎接了第一门考试。
好在有室友帮她总结重点,虽然分数不会特别高,但肯定不至于挂科。
考试之后,她就把大量的时间花在弥补缺漏上。
祁彧住的医院离她大概有一个小时的地铁,季悠每天往返两个小时,锲而不舍的去陪他。
几乎快陪成习惯了。
医院的护士基本都认得她,有时候拿她打趣,说没见过这么二十四孝的女友。
季悠只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
她们都不知道,祁彧是为她挨了那一枪。
又过了大概一个月。
秦川那边传来消息,说葛芳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自首了。
公安机关遵守承诺,给予其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