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书桌和床头散落着许多照片,都是他搜集的锦林从小到大的照片,绝大部分都是在衔岗的照片,转入圣帕里斯后只有寥寥几张,还是他费尽心思找了好久得来的。
连那张陆肖铭给他们拍的照片都算作其中之一,他们闭着眼睛紧靠着躺在床上,曾经给他带去羞辱和愤怒的照片如今成了心刺之一,这是他们在这个时空里唯一的同框,他从中感受不到任何甜蜜,只剩下窒息的痛苦。
盛安星把这张照片稍作剪裁,放入钱包里,又收好了其他的照片,放入一个铁盒子里并锁住。
之前因为记忆复苏,暴怒之下揍了陆肖铭,陆肖铭过了很久才开始还手,厮打中吼着盛安星没有资格,甚至就连住院也不忘发过来短信,警告他不准他接近锦林。
盛安星将铁盒放进衣柜的最下层,他想着把有关锦林的东西都放到看不到的地方,再用那张照片提醒自己。
这样大概能阻止自己疯狂想接近她的冲动。
刻意避开与锦林的一切,开始时确实有效果,头两天他几乎没有想到她,但随着时间的增加,空虚感的增长也越来越快,他感到胸口似乎破了一个洞,这个洞正在吞噬他的肉体和精神,让他被腐蚀得只剩下一具躯壳。
这时候任何锦林触碰过的东西都会让他下意识不断回忆,包括她坐过的沙发,躺过的床和用过的吹风机。
床具和沙发套都已经换上了新的,不知煎熬到了第几天,熬他一闭眼就能梦到与锦林相关的,梦与记忆交织在一起,甚至还有这个时空里从没发生或是没有亲身经历的记忆,锦林躺在浴缸中慢慢死去,以及高中毕业后他和舒望的订婚典礼,每一次清醒都艰难万分。
盛安星终于忍不住了,他想见她,想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他再次开车抵达了锦林的家门前,这次他把车停得隐蔽,为了不被发现。
他想他只要看一眼就好。
然而等了一天一夜,锦林也没有出现。
盛安星把电话拨了出去,那时才知道她早已在一天前就登上了前往罗拉弗的国际航班。
离开冕兰前,锦林同卓晨和芮冬又在九川聚了一次,因为不想麻烦他们送机,没有说明具体的登机时间。
临结束芮冬才捶了锦林一下“去了罗拉弗国内号码不能用,肯定联系不上了,你记着申请个o账号啊”
对此锦林只说一定申请,还会把芮冬和卓晨都加上,或许是离别的气氛感染,卓晨那晚的话倒不多,只是最后说要好好打工,赚到钱就去罗拉弗。
“最后一学期应该还会回嘉文的,到时候给你们带礼物。”锦林说。
六月二十五号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锦林定的下午三点的机票,是一家罗拉弗的航空公司。九川国际机场人来人往,暑期出游的人很多,附近都是拖着大包小包的行人。
锦林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里面装上了常用品和一点冬季的衣服。
锦骁、顾丽琴和顾洋都来送机了,值机完后,他们站在机场大厅里,顾洋三天前才知道锦林要去罗拉弗,刚开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
到了这时候,他还向她再三确认“只是去两个月两个月就会回来吧”
“会回来待几天。”锦林说。
八月底回来,九月初又会再次出发去罗拉弗的叶贝高中进行交换学习。
顾洋“那”了半天,最后才吞吞吐吐问“然后什么时候回来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