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时瑾。”
那边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你什么时候回一趟中南?”
是秦行的声音,中气十足。
时瑾与秦行一向不怎么亲厚,对话更谈不上温和,都是简明扼要,不带情绪:“有什么事?”
“秦家傅家两家联姻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总要有个交代。”
秦行声如洪钟,姜九笙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停了动作。
时瑾不为所动,手上剥虾的动作依旧慢条斯理,心平气和地回了秦行的话:“谁放出的话,谁去交代。”他把剥好的虾肉放在姜九笙的碗里,说,“我在忙,如果还有公事,直接联系秦中。”
姜九笙吃进嘴里,清蒸的,味道不重,刚好好。
秦行不满时瑾的敷衍:“你忙什么?”
时瑾把一次性手套摘了,摁断了电话,问姜九笙:“笙笙,还要吗?”
“要。”
他又拿了干净的手套,继续给她剥虾。
中途,姜九笙去了一趟洗手间里。
大理石的洗手池上,放了一包烟,一支摩擦轮的打火机,一个小巧的女士包,然后,姜九笙身旁的水龙头开了,水流下,一双纤纤玉手,没有涂指甲油,泛着淡淡莹润的粉色。
姜九笙顺着手,望向手的主人。
她正低着头,专注地在洗手,长发微卷,别在耳后,关了水龙头,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突然说:“我们真像。”
镜中,两张脸,确实像。
姜九笙不欲与陌生人攀谈,只是稍稍颔首,便挪开的目光,视线不经意落向了洗手池上的烟盒。
细长的绿摩尔,是她以前最常抽的那一种。
女人擦净了手上的水,拿起了烟盒与打火机,随意的口吻,问道:“你也抽这个牌子的烟?”
姜九笙摇头:“我不抽烟。”
她对着镜子,整了整耳边的发,便先行出了洗手间。
女人回首,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拿出女士手包里的手机,按了一串数字:“姜九笙不抽烟了,我也要戒烟吗?”
这个女人,叫韩渺。
姜九笙回了包间,时瑾已经在她盘子里堆了一小碟剥好的虾肉。
她似乎没什么胃口了:“时瑾。”
“嗯。”
默了一下,她突然问:“你喜欢我的脸吗?”
时瑾有些诧异,看向她:“怎么了?”
姜九笙难得执拗,追着问:“喜不喜欢?”
他点头:“嗯,喜欢。”
不止脸,哪里他都喜欢。
“那如果有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呢?”她又问,方才见到的那张,不至于一模一样,但若灯光暗些,角度偏些,隔得远些,确实能以假乱真了。
时瑾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他说:“最好不要让我看见,我怕会忍不住刮花她。”
虽然有点残暴的意味,不过,姜九笙任性地很喜欢这个回答。
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她来了兴趣,便继续假设了:“如果不仅脸和我一样,抽烟走路,甚至性格都和我一样呢?”
时瑾不假思索:“那就不止是刮花脸这么简单了。”
从长相,到举止,到习惯,若要全部相似,自然形成的概率几乎为零,那么,就只有人为了,也就是说居心不良。
自然,留不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时瑾看向她。
姜九笙解释:“看到了一个和我长得很相像的人。”比较巧的是,对方也抽绿摩尔,一面之缘,别的倒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