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腔,嗓音又哑又干,没有一丝温度,像锥心的冰凌,冷得刺骨。
温书甯堂而皇之地认下了:“是。”
林安之肩膀僵了一下,抬头,露出一双眼,阴厉至极。
“温书甯,”他大步上前,“你去死吧。”
话落——
他从外套下,掏出了一把刀,扑上前,红着眼狠狠刺进了温书甯的腹。
黄昏时分的日暮是淡淡的橘红色,西边已沉了半个形状的夕阳泛着红光,一点一点躲进地平线,晚风带着一股燥热,天边有云,像是要变天了。
姜九笙推开门,走进病房。
莫冰的父亲还没有清醒,与母亲住一间病房,云氏已经睡了,莫冰坐在轮椅上,在窗前,看高楼外的夕阳,晚霞落在脸上,渡了一层淡淡的绯红,她清瘦的面容上才添了一分血色。
姜九笙上前:“莫冰。”
她还看着窗外:“嗯。”
姜九笙说:“林安之入狱了。”
她沉默了。
许久,她轻声地开口:“哦。”
她收回目光,推着轮椅,移到父亲的病床前,用帕子给父亲擦手,一低头,眼泪,砸进了水盆中。
窗外突然变了天,乌云密布。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梅雨季节,南方的城市,总是湿漉漉的,绵绵细雨,下得缠缠绵绵。
莫冰一直在医院,一个礼拜后,姜九笙开始了通告,身边的经纪人已经换了,是宇文冲锋的私人秘书胡明宇,胡明宇有过经纪人的经验,暂替了莫冰的工作。
网上的是是非非不休不止,天宇传媒起诉媒体一事,也被圈里圈外议论了许久,众人不知内情,没有照片,也没有监控,案件全程对外保密,总之,那势头,像是要搞死那些记者。
宇文家到底有头有脸,要遮一遮内情,便是媒体再怎么挖,也挖不出什么有用的爆点,便转移了注意力,所有矛头再次指向天宇的金牌经纪人。
一次电影节上,便有记者向姜九笙问起莫冰的事。
“笙笙,关于你的经纪人——”
姜九笙打断,本来没什么情绪的眸子,有浮光跳动:“想问她是不是第三者?”
记者讪讪住嘴,被这突然低下去的气压逼得手足无措。
姜九笙却好似没看到记者的窘迫,开口,字字珠玑:“不是。”她提了音量,看着镜头,“今天这么多媒体在,我借着你们的镜头说一句,我的经纪人没有插足任何人的感情,以后,若是没有证据,谁再造谣一句,法庭上见。”
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聚光灯疯狂闪着,映白了站在红毯上姜九笙,那一双冷艳的桃花眼寒星璀璨。
那天之后,陆续有报社都遭殃了,姜九笙工作室连续发了几封维权的声明,直接用法律解决。
莫冰的话题热度降了许多,只是,仍有不少键盘党追着抨击,莫冰与林安之出入公寓与医院的照片还在网上疯传,小三的言论始终压不下去。
随后,天娱官方微博出来辟谣,坦诚了莫冰与林安之的关系,就两个字:兄妹。
后面,附了两人少年时的合照,全家福,以及户口证明。
这一消息出来,之前网上攻击莫冰是第三者的几个微博大v以及媒体报社都道了歉,不过,晚了。
姜九笙挨个送去法庭,告到底。
小半个月后,天气转晴,莫冰父母的病情基本稳定了,还需留院静养,两位却执意转院回邳城,莫冰与之一同回去,除了姜九笙,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那天,天阴。
只有姜九笙去给她送行,火车站人来人往,莫冰不让她远送,将车停在了僻静的一角,莫冰什么都没带,她的行李还在林安之的公寓里,说不要了,让明瑶去扔了。
风很大,将衣服吹得鼓起,莫冰瘦了很多,似乎一阵风能把她吹走了。
姜九笙戴了墨镜和口罩,她眼底的情绪便什么也看不见了:“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