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秦莞仍然在想刚才看到的。
她不会看错,秦隶脖颈上的溃肿的确像那种病,可秦隶贵为府中二少爷怎么会……
秦莞眉头紧皱着,神思一下子又飘去了紫竹林,继刘春之后,八姨娘竟也去了那里,难道刘春和八姨娘之间有什么关系?
秦莞百思不解,秦隶,刘春,八姨娘,姚心兰,秦琛……这些人都是秦府内十分可疑的人,然而秦莞眼前仍然有迷雾重重,看不清摸不透,她如同行走在悬崖边缘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一脚踩空掉落下去。
回了秦府天色已晚,秦莞回汀兰苑之时四个“晚”都站在房门口等着她。
“拜见小姐——”
秦莞从几人面上一一扫过,待看到晚杏之时微微停顿了片刻。
秦莞点头,“我这院中事少,你们且下去歇着吧。”
其他几人福了福身,晚棠却抬头道,“小姐,咱们院中的节庆所需都领回来了,您看何时开始布置?”
秦莞唇角微弯,“明天吧。”微微一顿,秦莞又道,“此事便交给你和晚桃了。”
晚棠沉稳,晚桃活泛,这二人都是能凑成对儿。
晚棠眼底微亮,晚桃面上喜色一盛,来了四个人,眼下就她二人得了吩咐,足见秦莞的器重,“是,请小姐放心,必定布置妥当。”
秦莞点点头,这才进了正屋。
茯苓一边脱下她身上外袍一边道,“晚棠看起来真是叫人放心,小姐往后可要倚重她了?”
秦莞看茯苓一眼,“我若是倚重她,那你怎么办?”
茯苓一愣,好像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她不好意思笑笑,“就算倚重了晚棠,她可没有奴婢和小姐这样的情分,何况奴婢知道自己的斤两,小姐身边总要多几个得用的人才好啊。”
茯苓跟随秦莞多年,她可不是锦州秦府的家生子,若离了秦莞,她便算没了唯一的生活支柱,可她倒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地位。
“说不上倚重不倚重,这些事有人做也是好的。”
秦莞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你此前说了晚梨的来处,那其他几个人呢?”
茯苓忙上前道,“晚棠是一早就调教好了的,早前本来也是要送去六小姐处的,后来被挤了下去,虽然都是家生子,可晚棠爹娘没混上管事的位子,便是连庶出小姐的丫头都够不上,那个晚桃,和晚棠差不多,听说爹娘都没了,只一个兄弟在外院跑腿,还有那个晚杏嘛,晚棠说不认识晚杏,说有可能是从外面买来的当做家生子调教的……”
说着叹了一声,“从外面买来的,在府中便没一点依靠,也不知府中世情,不过好的一点是,小姐便是她唯一的依靠,或许会比较忠心。”
秦莞在长榻上落座,晚杏下午的表现,是在表忠心?
几个人之中,晚杏是最无存在感的人,然而在她木讷笨拙的外表下,却必定藏着一颗七窍心,否则怎么会在下午的时候帮了她一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黄大夫也去了外院。
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晚杏却知道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