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道:“说不清楚又怎样?你们要在这城里住下,你们可还得跟我这杀人犯共宿一宿呢。”
陆小凤道:“原公子,我既不是官员,也不是捕头,无法对你以前做的任何事情审判,我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现在我必须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不然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原随云猛地停下脚步:“好。”
“那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他一双眼睛空洞而又无神,却仿佛在看着陆小凤,令陆小凤浑身生寒。
原随云一字一句道:“有的小孩,生下来就是坏种。”
“再好的家世、再多的教育也没有用处,一样阻拦不了他们变成坏人。”
他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可惜像你这样的好人,永远也不会理解他们到底有多坏,又比你聪明多少。”
陆小凤听他说到这里,已经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随云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扩散开来,一双空洞的眼睛里仿佛映着漆黑的深夜,他压低了声音,哑声说道:“都说是个矮女人杀了暮成雪,你们就没想过小孩?”
“十来岁的孩子,比他母亲矮了一截,只学得会轻功,内力浅得很,暮成雪武功何其厉害,真的不会武功,如何杀得死她?”
原随云一步一步逼近了陆小凤,空洞的眼睛配上诡异的笑容,令人遍体生寒。
原随云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可惜啊,哪儿有母亲会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设防呢?”
陆小凤勃然怒道:“够了!”
他一把推开了原随云,道:“你自己心理阴暗,就不要胡乱揣测别人!”
原随云冷冷道:“正是因为我阴暗,所以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能把他认出来。”
他不仅没有停,反而加快了语速,字字逼人:“他是暮成雪被人强|奸生下的孩子吧?他当然想要母亲爱他,可是母亲有时爱他,有时却又恨透了他;他在言家像狗一样被关在院子里,没有人关心他,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异类;可是他在世界上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所以他想要父亲,就设计暮成雪和言修然成亲,因为那个傻子是整个言家唯一会关心他的人!”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刺入陆小凤的耳中,说实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怀归,因为他比楚留香更清楚言铁衣是何其聪明的人,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上鲜血,在他这样的人的控制下,杀手绝对不可能有机会趁机溜进言家。
可是惨案就是发生了,暮成雪死了,死的突如其来。
陆小凤虽是恨透了原随云,却又不得不问道:“既然他想要父亲,为什么要在婚礼之前杀了暮成雪!”
原随云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谁知道呢?”
“或许暮成雪忽然不想嫁人了。或许他喜欢这个父亲胜于他喜欢那个今天恨他明天又爱他的母亲,但是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他啊,比你想的还要聪明得多呢。”
陆小凤如坠冰渊。
寒冷从背后袭来,让他一瞬间动弹不得。
怎么会?
怎么……
他正如此想着,原随云忽然大笑起来,仿佛看到了极为好笑的场景,笑得声嘶力竭。
他站也站不稳,扶着墙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憋死在当场。
原随云指着陆小凤道:“你竟然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