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走上凉亭,却是遥遥地看见一个深灰色瘦小身影手挎箩筐地站在树下采摘着花。
秦缜并未多加关注,刚想将目光瞥开,却见那女子转过了身来,脸上蒙了块面纱,一双眸子纵使在夜晚也清亮婉转,像极了那夜女子的眸。
他心微微地提了起来,然而就那么一愣神地功夫,女子的身影隐在重重叠叠的树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叶婉怡也瞧见了,她心猛地一颤终于知晓那双眸子为何如此熟悉,那不正是柳西琼吗。
所有的信息都能与柳西琼对应的上,她看向秦缜微怔的模样,心头涌上些许失落。
秦缜忙高声吩咐着凉亭外的太监们前去追查那女子的下落,然而那些太监们搜寻回来的结果却是并未见到任何宫婢女子在附近。
秦缜微蹙了眉,询问着一旁服侍的太监宫女们,“你们方才可有看见那树下的女子”
那些太监宫女们站的远,自是未瞧见树下的柳西琼。
叶婉怡不由有些庆幸,手微微攥紧轻声开口道“莫不是陛下太过思念那位不知名女子才会眼前无端地出现那女子的身影。”
秦缜再次确认道“就连婉怡你也未瞧见”
得到叶婉怡的肯定,他不由困扰地伸出手抚了抚眉间。
躲在不知名角落的柳西琼遥遥地看着秦缜微勾起了唇,悠悠地转身走向沁云殿的方向。
秦缜已经尝到了牵肠挂肚的滋味,你方才为何不直接现身于他面前系统开口问道。
“时机未到。”
”一是我脸颊上的胎记虽然有些淡化、但还是有些显眼。其次这次相见的机会我要好好利用起来,可不能白白错过了整垮袁沁的机会。”柳西琼美眸微眯,细细分析着道。
她喃喃自语着,“也不知晓我所暗示的,袁沁有没有明白。”
果真自那以后,秦缜便再无踏足沁云殿。
袁沁心中又急又恼,却是苦于禁足之令无法接触到秦缜,若真地乖乖等到禁足之日,他早就不知道把自己忘到哪里去了。
如今的情势,恐怕还真的只有柳西琼腹中的孩子才能救她。
只是秦缜子嗣稀薄,至今都还无皇长子,怀孕事一出必定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到那时候,胳膊上的守宫砂便真如柳西琼所言,成了架在脖子上随时能落下的一把刀。
袁沁一早便探听好,秦缜这几日都宿于御书房,今夜也未翻牌子。
左思右想着还是派人将密信送了出去,约她原本在浣衣局时的相好林侍卫夜晚一叙。
夜幕降临,一个身着侍卫服侍的高大身影偷偷地从后门进了沁云宫。
随即看了眼四下无人便直接进了主殿内。
柳西琼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她双手环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主殿,微勾了下唇,“看来袁沁还是听懂了我暗示的话,终于耐不住性子要解决她胳膊上的守宫砂了。”
因着作偷情之事,袁沁早已将守在主殿外的奴才们屏退了开。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柳西琼悄悄地抬脚走了近,将耳朵贴在主殿的直棂窗外。
“娘娘既然成了陛下的嫔妃,又何必再见我这卑贱之人。”
袁沁看着脸上淡漠的林侍卫,心中不由升起层层叠叠的落寞。
在这深宫中,她哪有资格谈爱。
秦缜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东西,而林侍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日日夜夜地在浣衣局为那些主子洗着衣裳。
她不过是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她没有任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