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裴年钰醒来那时楼夜锋正在狱中,若是个陌生人魂穿而来,直接以违逆罪名杀掉他才是最顺理成章的。
而现在楼夜锋被如此珍惜地对待,这般行事风格,完全符合裴年晟对他哥的推断。
心头的一件大事放了下来,裴年晟的心情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干脆将信纸递给了旁边的林寒——这是他亲自选出来的影卫统领,与楼夜锋在裴年钰心中的地位别无二致。
“林寒,你对这事怎么看?”
裴年钰为防泄密,信上没有写桃花蛊之事,只是简略地说了一下楼夜锋下药并之后的事。
林寒粗略扫过,先是微微皱了皱眉,而后道不着痕迹地道:
“裕王身体无恙,自是大靖朝之喜。”
裴年晟端着茶杯啜了一口,斜眼看他:
“这还用你废话?明知故问。我是问你……怎么看楼夜锋这事。”
林寒见躲不过去,只得垂首应道:
“楼夜锋此人……实在有违影卫的操守,其犯上之胆,百年未见。即便其主动侍寝乃是有所苦衷,也不该如此妄为,更何况还擅自调离其他影卫……”
裴年晟笑了笑,没有意外:
“楼夜锋可是与你同期,你平时不是素来对他颇为推崇么。”
林寒抬头平静地看着裴年晟,语气淡然,目光中却闪过一道冰冷:
“属下先前敬他是因为他的本事和武功,只不过他既然已经被裕王放纵到如此地步,身为影卫,却筑下这般大错,属下便不再认同他了。”
“本事固然重要,能拿捏得住分寸更重要。”
裴年晟没有反驳或是赞同,而是继续问道:
“那依你之见,裕王该如何处置他?”
林寒顿时惶恐:
“主人,属下不敢妄言裕王之行事!”
“你且说便是,我不怪罪。”
“……是。依属下之见,自当将楼夜锋处以极刑,以儆效尤,否则怕是会有损军心。裕王此举,恐怕……”
说到此处,林寒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才道:
“……恐怕有些心慈手软了。”
裴年晟点了点头:“依我看他也是心太软了,不过,楼夜锋是他的人,他爱宠着就宠着吧,我也管不着。”
随后他似想到了什么,又道:
“楼夜锋他这会儿武功尽失,那么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头,怕是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楼夜锋与林寒是训练营里的同期,楼夜锋那时的代号是影一,林寒是影二。
当时十几岁的楼夜锋在营中的时候,便显出了绝高的天赋。不仅武功进境神速,稳居第一,各项潜伏隐匿窃取防卫的功课也是举手间便能轻轻松松的完成,其余众人皆难以望其项背。
而那时,他尚且武功没有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