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辈分蜜果儿还叫人家赵爷爷。赵爷爷曾经在家里没东西吃的时候给我们家送过粮食,在你姥爷受伤的时候也帮忙着给他找工作,好让我们家里头有钱吃饭。后来爸爸脚受伤,拿不出钱来治病,也是这位赵爷爷掏出家里积蓄帮助我们,所以他对我们家真的是很重要很重要。如今他年纪大了,去世了,我们受过他的恩惠,当然应该回来送他一程。”
蜜果儿听的眼泪汪汪,重重的点头,然后再也没抱怨过路上条件艰苦,还会爬上苏承祖和李红枝的腿安慰老俩,苏承祖和李红枝的面色也就渐渐好看了些。
因着温江两家人多,足足将两排面对面的椅子坐满。苏承祖老俩和温向平夫妻坐在过道一边,江河清夫妇带着孩子坐在另一边。
孩子们好动是天性,坐在过道两边没一会儿就自发的聚集在一处,因着苏承祖和江河清面色都不好,孩子们都没有说笑,但有小伙伴的陪伴,一路上倒也没那么难过。
等到了晋省并城还不算,两家人还得坐几个小时的车才能到大河村。
但因着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苏玉秀这个孕妇在。虽然时间才下午三四点,但冬日天黑的早,回去的土路坑坑洼洼也不方便,一行人便就近找了家干净的酒店入住。
有江河清这个大力士在,温向平都不用操心行李的事情,只管把苏玉秀照看好就是。
北方的酒店不仅有暖气,暖气还开的很足,一进酒店大门就感觉到身上一股热意,汗珠很快就从额头析出滚落。等进了房间,把身上的厚棉袄子卸下来,只留毛衣便行。
酒店同时还饭食,温江两家也都没心情再出去觅食,点上饭菜在这里吃了也是方便。一行人长途跋涉都十分疲惫,哪怕精神十足的孩子们此时也跟一苗苗蔫儿了的小白菜似的,大家填饱了肚子也就纷纷回屋睡觉。
修整一夜后,一行人便坐上了前往大河村的汽车。看着重新焕发精神的三个孩子,温向平这才安心下来,哪怕江慎之就坐在甜宝身边跟着说说笑笑,温向平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时不时问一问苏玉秀难不难受,整理一下围巾,别让妻子着凉罢了。
等终于踏在阔别已久、熟悉不已的坎坷土路上,温向平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段长长的奔波,总算是到了个头。
江河清因着是父亲去世,跟温向平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一家人便急匆匆往自个儿家奔赴而去。
苏承祖到底心疼自家闺女儿,对温向平道,
“你带着玉秀回家歇歇去吧,跟邻居借点柴先把炕烧起来,让玉秀和孩子们好好歇一歇,我和你妈先去赵队长家。”
因着苏承祖二老的衣服都是暗沉的棕褐色,这样去赵家也不失礼,两人干脆就连衣裳也不换了。
对于温向平而言,苏玉秀的分量比起赵队长还是要重上不少,自然没得推诿,扶着苏玉秀就回了家。
苏玉秀其实没有温向平想象的那么虚弱。虽然这几天一直在赶路,但大多时间都是在车上坐着,不废什么功夫,何况温向平还给她身下塞了好几个软垫就怕她坐的身子僵。顶多是坐车太久有些精神不济罢了。
一路走来,村子里的格局并没有什么改变,看起来和五年前没有什么差别。只是某些地方多了房子少了田地,看起来带了些眼生。
行李江河清已经顺路放到家门口了,温向平让妻儿先进,自己跟着温朝阳一起搬进家去。
家里许久没回来,自然是落了一层灰。温向平跟邻居借了热水柴火先把他和苏玉秀那屋的炕收拾出来,让苏玉秀和几个孩子睡一会儿。
温朝阳身为三个孩子中的大哥,安排着两个妹妹陪妈妈一块睡觉,便跟温向平一起收拾起家来,虽然这两年没再烧过柴火,折腾了一把也就又熟悉起来,到最后抹家扫地竟然比温向平还利索些。
温向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直起身来看着干净了不少的屋子,满意的颔首。
如无意外,他们还要在这儿住上一月有余,总得收拾一番,柴火煤炭什么的也得整点回来,总跟邻居借也不是个主意,看来还是得去买些回来,也不知道这村里有没有小卖铺啥的出现,要是有就方便多了。
温向平心里打定主意,让温朝阳拿着从沽市带回来的几样吃食去隔壁换些面粉啥的回来。刚刚已经跟人家借了不少柴火,总得拿些东西人家才肯继续借给自己,不然柴火面粉哪样不要钱,凭啥借给他们。
温朝阳点点头,从包裹里翻出一包巴掌大的酥糖拿着去了隔壁。隔壁的妇人看着这么大一包的酥糖脸都快笑僵了,当家男人几次想把糖还回去都被狠狠瞪了一眼。
最后妇人不仅给了温朝阳足够他们七口人的面粉,又搭了两根白萝卜和几块土豆,最后让自家男人帮着端过去。
看着温朝阳和自家男人离去的背影,妇人这才露出惊讶之色。一巴掌拍开馋嘴过来的儿子,妇人捧着这么大一包酥糖咋舌,苏家这下可是真发迹了,只这一包最少也得十来块,更不要说温朝阳身上的那料子,看着就是贵的,比起赵队长家大儿子穿的还好的多这么富贵的人家只要手指头缝里漏上一点半点,就够他们家得不少好处,只希望自家那个榆木脑袋的男人别关键时候犯蠢,万一人家给东西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