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一句骂,白兴言的脸更没地方放了。
他现在也后悔,要打这个女儿什么时候不行,非得挑这会儿,就冲着江越昨天护着白鹤染的那个劲儿,今天能轻易就算了
他忌惮江越在皇上跟前的影响力,但也气怒对方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场面就这样僵下来,好生尴尬。
到底还是白兴言先打破了这个局面,底气明显不足地问了句“江公公何出此言”
江越听他问了,于是仰起头,大声给白兴言讲道理“咱家临来时皇上可说了,这道圣旨不管二小姐拒绝多少次,都不可以给二小姐摆脸色看,不可以在二小姐面前端架子,更不可以说半句不好听的话,就是连说平常话都得尽可能的柔声细语,以免得声音大了惊着二小姐。”
江越渐渐变得语重心长“文国公啊文国公,十殿下这些年不近女色见着女的就躲,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位姑娘,连皇上都巴巴的宠着,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形势呢咱们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白家这也就是个世袭的爵位,只要能生出儿子,不犯国法,沿袭下去就没什么问题。但凡你要就是个普通朝臣,就凭你这个脑子,在朝中都活不过两天”
白鹤染都要为这江越叫好了,多牛逼个太监啊简直刷新她对古代世界的认知。句句话都说到点子上,字字扎心,话里话外都往白兴言心窝子里捅。这太监简直就是她偶像。
她一脸崇拜地看向江越,同时吩咐身边跟着的迎春“快去,给这位公公端碗茶来。说了这么些话口也该渴了,润润嗓子再继续。”说完还笑着奉承了江越一句“我就爱听公公您说话。”
江越很高兴,“奴才能得二小姐的赞许,真是三生有幸啊”
跟文国公说话用“咱家”,跟白鹤染说话用“奴才”,一个称呼的差距,让文国公府的某一部份人,心里很是憋屈。
但憋屈也得继续憋着,眼下文国公本人都拿这个江越没办法,谁还吃饱了撑的顶风上就是叶氏她也得掂量掂量。当然,掂量的结果就是没敢上前,毕竟太后不是当今圣上的生母,万一皇上翻了脸,那可是没什么情份的。
江越可不管白家人尴不尴尬,他眼下只管巴结白鹤染。白鹤染刚夸了他一句,他马上就把话题跟上“二小姐,您看这圣旨要不就接了吧接了以后您就跟宫里常来常往,奴才也就多得是机会在您跟前给您说笑话。您要是不接,奴才多往白府跑几趟到是没什么,可是万一哪天皇上一发怒怪罪下来,我这条小命可就”他一边说一边硬挤出几滴眼泪,还叹了一声“唉,伴君如伴虎啊”
白家人集体翻起白眼。
伴君如伴虎这话是没错,但也得分谁伴。别人伴那是跟伴虎似的,可你江公公据传闻,你都快把皇上给侍候成猫了。你怕个屁啊
这些白家人的腹诽之言,其实江越心里都有数。所以他有倚仗,所以他敢指着文国公鼻子骂。再者,真就是那样,十殿下喜欢个姑娘容易么,皇族这边想尽一切办法拉拢,你们却一天到晚的拆台做对,这不是有毛病是什么
他憋憋屈屈地又抹了一会儿眼泪,迎春的茶也端了过来,江越喝了一口,再问白鹤染“接吗”
白鹤染摇头,“不接,没见过,没有感情基础,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