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住在村的最西面,俗称村尾,背靠着山,独门独院,与村里其他人家都不相连,与村头正好隔了条小河,夏天可以下水摸鱼,冬天可以凿冰钓鱼。王兰兰的爷爷放弃祖宅基地,选择偏僻的一块,是有缘故的,听说是为了裹脚的奶奶,奶奶在十六岁那一年,从京城孤身一人逃难过来的,当年还在给金大地主打工的爷爷,不管太爷爷太妈妈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娶了裹脚的奶奶。
“哦。”王兰兰笑眯眯的应了声。刚刚一脸慈爱的奶奶见她手上拿着三哥王保国一年级课本,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以为她无聊,并让她去外面玩去。
王兰兰目送大哥拉着一板车的柴进了院子,又见他进屋抬出长长的梯子架着,动作娴熟地将一小捆一小捆柴整整齐齐地码到厨房楼上,此时正是拾柴的好时机,队里没活,学校未开学,山上枯木特多,一拾就是一小捆,他家用柴特费,奶奶历来讲究,让他们一家勤洗澡勤洗衣服,勤换洗被单等等,总之就是费柴。
王兰兰没有听从大哥的话,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姑娘。她缓缓向外走,走了一小段路后,只见挨家挨户,高低错落,层层叠叠的房子,基本上都是平房,很少有两层楼的,而且还有不少是茅草屋顶。王兰兰的大爷爷爷爷的新大哥也住在这里,他家就在路边上,虽然是平房,但院落看起来明显要出众些,这一片住的基本上都是王姓人家,除了少数几个别姓,王姓人家在旧社会大都是穷人,给河对岸金家人当长工的,所以这一片基本上都是些塌墙烂院,虽说新社会十几年了,但一般的村民想要盖新房,简直连想也不敢想。
从玉泉山的泉眼中流出来一条细细得像麻绳一样的小溪,在村中间汇聚成一条五六米宽的小河,叫中泉河,河上有一座石桥,这石桥也有好些年老了,据说是清雍正时玉泉村村头几个大地方出钱造的,到现在也依然坚固,村上唯一一辆手扶拖拉机也能从这里通过。
那拖拉机,可是村中的宝贝。
过了石桥就是村头,村头都是平地,连成一片,像是北方平原一般,这里大都住的是金姓人家,当然也有一些别姓,村头历史悠久,家家户户住得密密麻麻,大都是二层楼房,几十户人家连在了一起,有为气派,比之王姓人家好太多
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这边大部分是地主与富农,真不如王姓人家贫下中农吃香。
这时,对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旧花棉袄的小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下巴尖尖的,脸蛋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小嘴红红的,此时冻得脸红通通的,她看来是要去河边洗衣服,端着沉沉木盆的小手也红通通的,女孩亲热地和王兰兰打招呼“兰兰,你病好了啊怎么不来找我玩啊”
正时此刻,王兰兰脑海里出现一个机械声音她叫吴花儿,是六七十时代的种田文屠夫家的美娇娘的女主。
这声音出现的突然,悄然地也突然,惊得王兰兰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可怜她接受原主记忆已五天,此刻方明白是进入了中,吴花儿在二十岁那一年嫁给了脸色黝黑身强体壮的何屠夫,从此以后过上了有肉吃的幸福美满地生活。
而原主是吴花儿的好友,倒追上山下乡的男知青徐诚。
徐诚,本人有文化,脾气好。可是,徐诚家里负担特别重,上有姐姐哥哥,下有弟弟妹妹,他自己又是个体弱干不了力气活的城里人。十六岁,那年高中未毕业便被街道办事处安排下了乡,当时的徐诚,瘦瘦长长的像根竹竿。下了乡,更过不了好日子,平常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这日子过得真是苦不堪言,他整日里胡思乱想,想什么时候可以回学校想如果有机会,他要进工厂,上大学等等。可生活不可重负,徐诚挣得那点儿工分儿除了自己吃,有时候还得寄回家里一些,家里只有他大哥一个人有工作,他姐姐也下了乡,下面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呢。家里来信,说着家中的难处,他觉得自己难一点就难一点,饿一饿就饿一饿。
原主是个漂亮的村姑娘,但没多少文化,在知青眼中,还是不够瞧。知青,要的,渴望的是回城。但,原主是个有耐心的姑娘,她在徐诚生病时趁虚而入,徐诚在最脆弱时同意了,接着俩人好上了。
原主,在十八岁那年不管爸爸妈妈的反对,与徐诚结婚了。婚后,俩人甜甜蜜蜜穷开心地过了一年,当1977年10月高考恢复时,王兰兰全身心的支持老公参加高考,第一次因为时间仓促,没有考上,当1978年7月份那一次考上时,王兰兰已有六个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