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四贝勒府,是吴克善的饯行宴。
哲哲是主,和皇太极一同坐在上席,着一身品月色的锻绣花蝶夹褂,精心梳妆了一番。
吴克善和布木布泰坐在左席,海兰珠则独自一人坐在右席。
开宴的时刻已经过了,豪格才匆匆赶来,还是一身戎服,也没来得及换。
“下回可要守时。”皇太极提醒了一句。
豪格谨慎地答“是。”随后去往右席,在海兰珠身旁的位置上坐下来。
海兰珠表明是波澜不惊,却在桌子底下,用脚踹了踹豪格。
他马上明白过来,将双袖挨在桌下,然后偷偷地将那串玉坠递到了她手中。
早上她特地嘱咐过豪格,去文馆将这串玉坠子偷来给他,没想到他动作还真是麻利。
“今日只是家宴,没有外人,都不必拘泥,来吴克善,我先敬你一杯,这是你第一次来金国,我却有军务在身,没能尽地主之谊,实在有愧。”
“唉,四贝勒言重了,如今金国正是国力昌盛、蓄势待发之时,我区区一个娘家的客人,哪里有四贝勒征伐明地来得要紧,言重了”
吴克善不敢有推辞,一饮而尽。
紧接着豪格也识大体地站起来,“虽然我不知是该称呼表兄,还是舅舅为好,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也敬你一杯。”
“大阿哥才貌不凡,日后定会成大器”
这样你来我往几轮敬酒,海兰珠皆是充耳不满,忙着低头吃菜。满桌的山珍海味,大鱼大肉,她吃的有些发腻,顺手就拿起酒盏要饮。
豪格挨着她近,见状连忙夺下了她手中的酒盏,“这可是酒”说着递给后头的奴才,“去换茶水来”
“喔”
她搁下筷子,趴在桌子上发呆。
等那奴才换来了茶水,豪格也没有直接递给她,撂在一旁道“还烫。”
哲哲笑着恭维道“大阿哥可真是细心。”
豪格笑而不语。
哲哲又捎带了一句,“你跟我这侄女年纪相仿,应是会有些话题聊的。”
皇太极突然冷言对豪格说道“让你去校场练兵,进展如何了”
“阿玛放心,我一天都没落下过。”
“那我怎么听颜扎氏说,你每日都赶在午时之前,换了戎装出府,都去做了什么”
“有时去见了范学士、有时去拜访了几位堂兄。”
“看看这东京城里,有几个根正苗红的阿哥像你这样整日厮混,游手好闲的”
皇太极摆出训斥的口吻来,坐席上的人都不敢喘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