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终于愤怒,心头缭绕很久的忧虑与彷徨,全数化作焦躁,“她是我妈妈你们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耶质问的说辞都一模一样呢”男人低声发笑,不知怎么似乎带着点古怪意味,片刻过后,停下浅笑才继续说道,“因为你身上带着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室内光线柔和却也昏暗,男人偏过脸,视线看向她的妈妈,顷刻间又移开目光,深茶墨镜后方漏出一线难以言喻的神色,“今晚那些袭击者是塞什尔航行任务的舰队驻兵,那座岛上存在不知名异物,当时登陆岛屿的全员”
黄猿大将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她睁大眼睛,惊愕中又听得他说道,“天生见闻色,如果免疫条件是霸气你本该没问题,只是还无法确切肯定。”
“说起来,近段时间你妈妈也不能离开海军本部。”
她只觉得脑海嗡一声,面前这男人慢慢的继续说着,声音不知怎么变得忽远忽近,吐露的可怕内容在意识里炸裂开来
上季度她随科研船那次远航,回到马林弗德的全员或许携带某种病变因子,危险程度不明,感染方式不明,以至于近期内所有接触过远航归来之人,都需要做详细检查。
妈妈她的妈妈她将危险带给妈妈了,黄猿大将说的是这种结果吗
“请不要危言耸听恐吓我的孩子,可以吗”
低弱的音量,柔和语调,是小时候每个深夜她安然入睡的守护神。
听到声音,她所有躁动瞬间被安抚,“妈妈”
“耶安娜夫人醒了啊”她的最高长官偏头看向和她一样的方向,有些惊讶,“什么时候”
“我的孩子在哭。”她的目光专注盯着的那个身影半坐在床上,气息很虚弱,嘴角噙着柔软笑意,伸出的手臂张开,“娜娜,到我这来。”
被海一样包容的眼神凝视着,她再也无法忍耐,哽咽一声,跌跌扑扑摔进那个怀抱,脸埋进去,痛痛快快哭出声。
温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她听见妈妈的责怪,“您欺负我的孩子对吗黄猿大将先生。”
“耶”男人发出带着笑意的单音,随后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您说我或许感染病毒的时候,我的孩子吓坏了,黄猿大将。”妈妈象往常对待任何一个人那样谦恭有礼,“我们会服从安排,并且”
拍抚背脊的手微微顿了顿,她察觉到妈妈似乎叹了口气,“多谢您坦言相告。”
“妈妈”她急切地抬头,所有要说的话却在视线滑过咫尺间这块肌肤时卡死妈妈换了衣裳,领口扣子松落,她被白腻肌肤上隐隐约约的狞恶痕迹刺得瞳孔下意识收缩。
“娜娜”察觉她的僵硬,妈妈拍了拍她的背脊,“娜娜你怎么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仰高脸,费力挤出一个毫无破绽的表情,“妈妈”抽噎几声终究把所有异样粉饰在不谙世事的假相深处,“妈妈会和我在一起吗”
“这就要看安排”妈妈移开看着她的柔软目光,视线抬高些,“可以吗”
“当然。”男人曼声回答,若有似无的轻笑,“我的小部下非常担忧,安娜夫人可以和她一起暂住科学部,直到一切结束,如何”
“那就麻烦您了,实在感激不尽。”
她顺着妈妈的拍抚示意起身,接着伸手去扶,妈妈掀开被子,双足落到地上之前,大将黄猿毫无预兆地出现,并且抢先完成她的意图。
讨厌的男人用手扶住妈妈的腰。
她咬了咬牙,垂下眼睫,完美的掩饰一瞬间想砍断那只手的念头,目光又一次滑过可恨的手却发现男人扶稳妈妈之后手移高几分,飞速扣上妈妈的扣子。
妈妈的衣襟遮去那片象栀子花花瓣一样细腻芬芳的瓷白肌肤,而几秒钟前她窥见的那些狞恶痕迹竟然消失,如同幻觉。
吸了吸鼻子,她挨上前挤掉男人的手,故意小小声抽噎,等妈妈担心的搂着她,她把头埋进妈妈的颈窝,闭起眼睛。
妈妈说,无论遇到什么事,首先解决掉关乎安危的那一件,再来从容不迫考虑其它。
娜娜是听话的孩子,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黄猿大将说的,令她胆战心惊那件事,因为它威胁到妈妈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