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麟言之凿凿,冷眼看着严庭玉,等着他下跪。
旁边的四众,也都红着眼,看着,没人敢上前去劝,只一个小跟班,小心翼翼的退出人群,飞快的朝总会内堂奔去。
历来,漕运总会都是霍家独大,可是自打霍培文无故去世后,霍家长房缺了掌权的男人。霍震年岁高了,名利场上不想劳心劳力,这一切便都是唐芸在撑着。
然而,唐芸是女流,在漕运总会,总是吃些亏的。
严坚一直觊觎着这把总会的交椅。
如今,为了一件小事,霍天麟让严庭玉下跪,霍家和严家的对决,还真是有好戏看了。
“你……”沈芪贞不想事情闹大,刚要开口劝,总会里却出来了人。
“哟,这不是霍少爷么!”严坚捏着球出来了。
“严公也在啊!”霍天麟坐在轿子山,俯视着严坚,丝毫没有下来说话的意思。
严坚扫视了一圈,见严庭玉咬牙立在那里不说话,脸上还有个红印子,冷笑一声,道,“怎么了?庭玉,是不是你又顽皮得闯祸了!”
“爹!霍天麟要我给他下跪!”严庭玉仰着脸,咬牙切齿的望着霍天麟,脸上却是一股子不服气。
严坚闻言,那双鹰眼,朝霍天麟瞧了一眼,高声道,“什么?下跪?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让霍少爷这样生气,还要下跪赔礼,我严家祖宗都没有被你气成这样的!”
“哎呀,爹,能有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他小老婆,不过就是摸了一下脸蛋!”
“啪!”
严坚起手就给严庭玉一个嘴巴子。
“你这臭小子,我说你什么好!嫂夫人是你能摸的么?”
“爹!”严庭玉捂着自己的脸,这下好了,两边都红了,“我哪知道她是霍天麟的老婆,谁让她一个女人,没事瞎跑到这男人堆里的!”
“还嘴硬!”严坚训斥严庭玉,严庭玉咬着牙,捂着脸,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严坚走到霍天麟轿子前,满脸堆笑道,“大侄子,你看,这都是误会!庭玉这孩子欠管教,我刚也打了他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就这么算了吧!和侄媳妇这误会闹出去,也不好听不是。再说,你母亲刚刚急火攻心晕倒了,如今醒了过来,还在里头休息呢,你要不要进去瞧瞧?”
霍天麟挑眉,望向严坚,微笑道,“严公,刚才我说的话,不在场,没听见,我再说一遍,今日,严庭玉若是不下跪赔礼,我便~不~姓~霍!”
严坚闻言,脸上的笑容逐渐冷却,嗤了一声,道,“大侄子,你到底姓不姓霍,不是你说了算,这得问你娘!”
言毕,四下里的船工们,都捂着嘴,窃窃私语偷笑。
霍天麟厉着眼神,摆摆手,轿夫放下了轿子。
霍天麟走到严坚身前,两人身高相当,一老一少,仿佛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见火花。
“严公,旧话怎么说来着……”霍天麟痞着眼,睨向严坚,一字一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严坚眼神露出凶光,“大侄子,凡事留点后路,说话留点余地,免得他日,下地狱,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霍天麟一阵冷笑,“严公,我霍天麟不信鬼神,不怕报应,您忘了,我可是天煞孤星命!再说,若真是有地狱给我下,按我的脾气,也会找个垫背的一块粉身碎骨!”
严坚眯着眼,不再说话。
霍天麟继续道,“严公,您瞧,您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怎么能管好这十万船工。是不是年纪大了,想着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