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玉在床上安静的躺着,小脸有些白。
金大夫切着她的脉,拧眉不语,不一会儿,展眉对唐芸道,“老夫人,明玉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吃几幅散寒的药茶就没事了。”
唐芸松了口气,点点头,“有劳。”转而对裴言道,“送金大夫回医局去,这个月,金大夫的诊金加成。”
“多谢老夫人!”在裴言的带领下,金大夫缓缓退出去。
唐芸转头瞧见了正在一旁独自包扎伤口的沈芪贞。
此刻她正皱着眉,用笨拙的左手为右手吃力的包扎着,而那些纱布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左掉右散,压根不听话。
沈芪贞的额头也有伤,干涸的紫红色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用毛巾简单拭干的头发,散开了,盖住了半个脸,脸色萎黄,眼下还有重重的黑眼圈,嘴唇也干涸起皮,裂了几道口子。
“嘶——”不小心触到了伤口,沈芪贞疼得龇牙咧嘴。
她缓了缓,拧着眉,打算继续用左手努力。
唐芸看不下去,打算上前给她帮把手,忽然一个身影一步跨在唐芸前面。
“逞什么能!”
霍天麟“啪”一声,将一盘子外伤药拍在桌上,一把便将沈芪贞的手扯了过来。
“不用!我自己能行……”沈芪贞有些不悦,想将手抽回去,却不想霍天麟用力一扯,死死捏住沈芪贞差点从椅子上摔进霍天麟的怀里。
“你干嘛!我说了,我自己可以!”
“少啰嗦!我霍家不养残废!你若是残废了,就把聘礼的钱吐出来,然后给我滚出去!”
“你!”沈芪贞倔强的咬着唇,四下望了一眼。
霍天麟说得极清晰,旁边的家佣都听见了,对沈芪贞投来异样的目光。
沈芪贞虎着脸。
是,钱,大家都知道,她是为了钱才嫁进来的,而她这个人仿佛在别人眼里还值不了这二百银元!
沈芪贞不再说话,任由霍天麟拿着棉花球为她上药。
霍天麟做得格外仔细认真,英挺的鬓角,剑蹙的眉峰,仿佛是在做一次精细的手术,沈芪贞凝眉望着他,橘黄色的液体慢慢浸润了伤口,掌心传来钻心的刺痛。
“嘶……”沈芪贞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却被霍天麟死死的拽住。
“会有些疼,忍着点!”
沈芪贞嘴硬,“不疼!”
霍天麟挑眉望了她一眼,讽道,“是么?那你躲什么?”
“我……我没躲!”
霍天麟冷笑,“是啊!脸皮厚到当面讨要聘礼的女人,睁眼说瞎话,压根不是什么大事!”
“你!”沈芪贞再次语塞。
霍天麟自顾自的拿过纱布给沈芪贞一圈圈的缠好,还打了一个防止血脉不和的抽结。
沈芪贞见手已经包好,跳下椅子就要走。
“不像破相,变成无颜丑女,你最好给我坐回去!”
沈芪贞站住。
霍天麟见她停住,得意道,“我霍家也不要无颜破相的女人,你若破了相,那聘礼……”
霍天麟话没说完,沈芪贞就气鼓鼓的,回头一屁股坐回原位,瞪着两只冒火的杏眼,死死的盯着霍天麟。
霍天麟得意,拿起一旁的棉球和碘酒就给沈芪贞消毒。
偌深的伤口,霍天麟极其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