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我待,眼看着马蹄逼近,芪贞一咬牙,不顾一切的朝那孩子扑了过去。
抱住孩子的瞬间,马蹄高高扬起,芪贞将孩子死死的搂在身下,闭上眼睛……
“吁……吁……嗬!”连着数声呵斥,尘嚣四起。
芪贞只觉得马蹄不断的在自己耳边踢踏震荡,灰尘呛着她的口鼻,疼痛却迟迟没来……
“孩子!我的孩子!”直到有个女人哭喊着冲过来,将她怀里的孩子抢了过去,芪贞才睁开,望见了身后的马和人群。
为首的是一年轻男子,他身着笔挺的武装,脚蹬皮靴,斜挎马刀,骑在一人多高的黑色骏马上。因沈芪贞的突然出现,那人奋力牵扯着缰绳,控制着马的行动,马蹄数次高高的扬起,不断喷薄着鼻息,躁动不安的踢踏着前蹄。
“好狗不挡路!你们找死么!要死死远点!”一个副官模样的人,撸起袖子,骂骂咧咧。
“对不起,对不起!”怀抱孩子的妇女一个劲的鞠躬道歉。
“别给他们道歉,本来就是他们不对!这大路朝天,本就是给百姓走的,不是给纨绔子弟驰马的!”芪贞将那妇女扶了起来,妇女好像十分害怕那些人,抖抖索索的站在芪贞身后。
“呦呵!来了个出头鸟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说完,那副官翻身下马,执着鞭子就朝芪贞扬过来。
“住手!”一个声音低沉磁性,是那马背上的男子。
他扬了扬套着白手套的手,阻止了副官,又将芪贞上下打量一番。
头发散开,皙白的脸上,蒙着灰,衣裙旧了,还撕开了几道口子,变成了破布条一样。
一双手肘,都是擦伤。
“叮”一声,一个银元丢了过来,在地上滚了一路,碰到芪贞灰扑扑的布鞋,倒在脚边。
“路中驰马,是我们不对,你拿去买件新衣服。”
芪贞见状,冷哼一声。
“怎么?嫌少?”男子询问,声音十分淡然。
“死丫头,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少爷给你钱,还不快拿着!”副官插话。
芪贞不予理睬,转身将那对母女安置到路边的凉棚坐下,又给那小女孩子检查伤口。
“喂!你聋了么?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副官发怒。
芪贞背对着他们,冷道,“我只和人说话!”
“你!”副将火冒三丈,正要发作。
却听“叮铃咣啷”一阵脆响。
一把银元,如雨点般落在芪贞脚下。
“这下够了吧?你那衣服,也值不了几个钱。”男子有些薄怒。
芪贞站住脚,看着脚下的银元,恨得咬牙,却没有动。
“我们少爷给足了你脸面,还不快拿,别不识抬举!”副官帮腔,他望着那银元,都咽了咽口水。
片刻,芪贞蹲下身子,开始捡地上的银元。
副官冷笑,“哼!就是,穷鬼还装什么骨气!我们少爷你钱,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
可是,他话未说话,就见芪贞转过身,拿着手里的钱,便朝他们砸过来,边扔还边说。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人就高人一等啊!有钱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有钱就可以草菅人命?有钱就可以耀武扬威欺凌弱小?”说完,芪贞将手里剩下的钱,一股脑朝男子和副将砸去,“谁稀罕你的臭钱,还不快拿着你们的臭钱滚,不然,惹火了姑奶奶,要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