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沈大山拿着病历本和挂号单走过来,说:“我的妈呀,等轮到咱们,还不得夕阳下山啊!这可咋办?”
岳洋找了一个空位,扶着刘双寒在上面坐好,然后小声对项雪菲说:“项老师,我用用你的手机。”
项雪菲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岳洋的用意,就把手机递了过去。岳洋接过手机,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给岳一博打了一个电话。
沈大山用焦灼的目光看着诊室前黑压压的人群,急得直跺脚。岳洋把手机还给了项雪菲,又用纸巾帮刘双寒重新堵了一次鼻孔,经过这次处理,鼻血终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过了片刻,岳一博风尘仆仆地从专用电梯里走出来,项雪菲见“救星”来了,急忙迎过去。岳一博很有礼貌地分别跟项雪菲和沈大山握了手,然后接过病历本,向第一个门诊室走去。
几分钟后,岳一博从诊室里走出来,凑到项雪菲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齐大夫很有经验,我已跟他打了招呼,待会儿就喊你们进去。”
说完,岳一博又握住项雪菲的手,笑呵呵地说:“我刚好有手术,要失陪了,您多多包涵。”
项雪菲连声说:“岳大夫,给你添麻烦了!”
岳一博笑吟吟地说:“洋洋让你操了那么多心,这点事算啥!”说完,他又握住沈大山的手说了一会儿话。
岳一博刚要离开,忽又停住脚步,很严肃地对岳洋说:“等会儿看完病,早点回去上课,千万别误了功课。”说完,他才匆匆离去。
岳一博的话明眼人都听得明白,他是怕岳洋在医院待得久了,会耽误功课。
听了岳一博的话,项雪菲望了一眼衣袖上沾满血迹的岳洋,心中生出一些歉意,她说:“岳洋,你先回去吧,到宿舍换身衣服,赶紧去上课,这里有我和沈老师呢。”
刘双寒冷得直打哆嗦,岳洋正紧紧地搂着他,见项雪菲让自己回去,便大声喊:“我不!”
刘双寒用感激的目光望了岳洋一眼,说:“岳洋,你回去吧,别……误了课,我不会有事的。”岳洋没说话,只是冲着刘双寒摇了摇头。
项雪菲刚要再说点什么,一名护士站在诊室门口,扯着嗓子大声喊叫起“刘双寒”的名字。
看来,有熟人啥事都好办!岳一博一个招呼,等了没十分钟,就看上病了。省时又省力!
齐大夫看上去五十来岁,鼻梁上架着一副大镜框的眼镜。尤其是头发,特点最为明显,脑袋的前半部分,头发脱得厉害,锃亮的脑门不见一根头发。然而,脑袋后半部分头发却是又黑又密,长得极其茂盛。
同样的脑袋,前后却有着如此截然不同的长势,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令人难以置信。
齐大夫看病很仔细,先是测了刘双寒的脉搏,又把手伸进刘双寒的衣服在肚子上摸了一遍。他又向刘双寒询问了一些情况,再掀开衣服瞅了瞅他的皮肤。
“望、闻、问、切”四个环节全都用上了。看病的整个过程,齐大夫的表情都很严肃,项雪菲一连几次低声询问:“齐大夫,病人没啥事吧?”
齐大夫只顾专心看病,他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项雪菲的话。
齐大夫一边问,一边快速地往病历本上写字。岳洋踮着脚,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看病历上写的什么内容。可是,病历本上满满当当的文字,岳洋居然一个字也认不出,只好失望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齐大夫看起病来又细又慢。他好像并不知道外面还有大批的病人在等着看病,后面排队的病号用焦急的目光望着他,盼着快点给刘双寒看完。可他好像故意和后面排队的人作对似的,始终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不急不躁地边问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