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窈的目光落到了已经蔓延出大片尸斑的正阳伯,声音更低“我总觉得,这书房还有秘密。”
段南轲点头“待得查完案子,再来查这书房,我会命北镇抚司把整个主院围起来,不让人靠近。”
姜令窈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看完这些,最后来到正阳伯薛定山身边。
薛定山应该已经死亡多时,他身上的尸斑明显,尤其是脸上似乎因为碰撞,产生了铜钱大的瘢痕,看起来很是可怖。
薛定山双眸紧闭,嘴唇干涩,整个人都僵硬地嵌在圈椅里,双腿也僵硬伸直着。
插在心口的匕首很普通,并无什么特意之处,随便何处都能买到。
而其伤口四周流淌下来的血液已经干涸,加上其身上的尸斑以及身体的僵硬程度,他最迟也是今日凌晨死亡,不会再晚。
姜令窈没有去直接碰触死者,她道“如此大概可以判断,凶手知道正阳伯府的情况,也知道子夜时分正阳伯定在此处,他能敲开书房的门,一定是正阳伯熟悉之人。”
段南轲跟着道“根据多宝阁上东西丢失,有两个推论,一个是凶手就是为了杀人抢劫,盗窃财物。他选了夜深人静时分来到书房,寻借口敲开房门,进入之后行凶。但对于这种凶徒,财物比杀人要重要得多,一般而言会把劫财放在首位,并不会故意杀人。”
但正阳伯府的主院书房又很特殊,正阳伯对这书房看得很紧,凶手想要趁着无人进入书房并不可能,里外都有门锁。
他只有挑书房人最少时候,由书房内的人给他开门,方能成事。
但这又有另一个疑点。
段南轲蹙眉道“为何非要偷盗书房内的财物,即便再之前,也要冒着被正阳伯发现反抗或者被小厮发现的风险,得不偿失。”
姜令窈点点头,认为段南轲言之有理,她补充道“若是另一种可能,便是正阳伯府内有人就是要杀正阳伯,凶手选了这么一个时机上门,杀了正阳伯之后随意弄乱现场,让我们误以为是正阳伯府中的小厮或者意外的强盗进入,为的是劫掠财物。”
“如此,无论哪一种,丢失的财物都要分心搜寻,段大人,还是要让锦衣卫拿到名单之后,去京中各个当铺询问,看是否有人当卖那些东西。”
段南轲点头“理应如此。”
两个人都是熟手,搜索现场很快,待锦衣卫和顺天府抵达之时,几乎已经完成了现场勘查。
事关勋贵,又是人命大案,不用皇帝陛下亲自下旨,锦衣卫东司房以及顺天府尹等悉数到场。
大夏天里,姚沅穿着官府,简直是汗如雨下。
他一边擦汗,一边快步来到书房前,待得看清段南轲和姜令窈的面容,他反而松了口气。
“段大人,姜大人,还好两位今日都在,要不然这现场要是被人弄乱,要查清就难了。”
姚沅很是热络地同段南轲见礼,然后也很自然看向姜令窈。
他似乎根本就未觉察出姜令窈跟乔推官有何相似之处,只是道“听闻姜大人之前在宛平同段大人一起破获十几年的大案,能来我顺天府,是燕京百姓的幸运。”
这话说的可真是漂亮。
姚沅一定猜到姜令窈和乔推官是一人,至于为何要隐姓埋名,那是别人的事,只要能破案,能洗冤,那姚沅便不甚在意。
就如同姜之省说的那般,姚沅看起来敦厚老实,却是个人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