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扫了我一眼,嫣然道:“表嫂,你和表哥定了婚,就算一家人了,我没什么送你,这个留个纪念吧。”说着她随随便便从兜里摸出一支金簪,簪眼里嵌着一颗桂圆般大小的珠子,她在桌上轻轻一磕,那珠子便滚了出来,拉出几条雾蒙蒙的宝气,停住以后仍然荧荧润润,像在不住的眨眼。这个东西她来的那天我都没见过,大概是一早就收起来了,这也难怪,看那珠子在金簪里老不结实的,她以前经常在阁楼皇宫里走动自然是步履轻盈还行,现在老得帮包子剁个馅刷个碗什么的就不能总戴着了。
包子抓过那珠子,手明显往下一沉,开心地说:“哟,还挺重呢。”说着拿在灯下打量着,“表妹,你是不是上当了,这个怎么不如玻璃的亮啊”
李师师笑道:“把玻璃的珠子拿到我们那,确实要比这个还值钱。”
包子听她这么说,以为真的是地摊货,从脖子里拉出十字架卸下来,把绳子头抿了点唾沫穿起珠子挂在了胸前,那珠子被灯一打,氤氲气大散,虽然不晃眼,但连包子长什么样都看不大清了。
尽管我不大懂,但毕竟在当铺干了这么多年了多少有点眼力,那珠子一看就不是凡物,而且能被李师师这个二国母珍而重之的,只怕在宋朝也是无价之宝,至于李师师所说不如玻璃值钱云云,完全是偷换概念,宋朝有玻璃吗包子以为这只是个代表心意的便宜货,所以二话没说就收下了。
李师师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表哥,我真的觉得那栋别墅不错。”言外之意很明显,要我把珠子卖了换房子。别说小别墅,这颗珠子能换这世界上任何一栋豪华别墅,可问题是我敢换吗
我结结巴巴跟包子说:“戴里头,放在外面不好看。”
“是吗”包子低头看了一眼,把珠子放进了衣服里。光华大减之下,又能看清她的脸了。我坏坏地想:或许以后我们在嘿咻的时候让她戴上还能起催情作用呢。
包子把拿下来的十字架敲着桌子,百无聊赖地说:“胖子和大个他们怎么还不来呀”
这时就见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后门一开,刘邦最先下来,他掏出个大揭盖电话,一边拨号一边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着,荆轲在最前面坐,打开车门不下,等着司机找钱,我一看就嘿嘿傻乐了起来:这几个人,简直跟现代人一模一样了。
我电话一响,接起来直接说:“进门左拐就看见了。”
刘邦哦了一声挂了电话,招呼着另外三个朝我们走来,他什么时候买的电话我都不知道。
刘邦一见我就说:“怎么又想起在外面吃”
李师师说:“今天我们去看家具了,这顿就当是正式庆祝表哥和表嫂订婚吧。”
刘邦一挥手:“那这顿我请。”
我说:“你小子哪来的钱,哟,还夹个小包,里头揣板砖没”
刘邦嘿嘿一笑:“打牌赚了点小钱。”
那个刚过4级的服务员一见我们人来全了,拿着菜单过来了,我先要个鸳鸯锅,然后端着一路海点,什么羊肉肥牛毛肚鱼丸,什么生菜茼蒿油麦菜红薯宽粉,我看看不解恨,说:“你们这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炒菜也有,特色菜是清蒸鱼头。”
“拣最大的来俩。”
“几位要什么酒”
荆轲:“轩尼诗……”
我擦着汗说:“两打啤酒。”领着这5个人吃饭,随时得做好为千夫所指的准备,你可以说他们活得很率真,他们对自己的行为而给人带来的难堪懵然无知。
等锅端上来,秦始皇和荆轲果然大感好奇,刘邦说:“这不就是‘斗’吗”荆轲夹起一片鲜红的肉,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见没人给出意见,就塞进了嘴里。我是一愣神没来得及教给他,包子是没想到他没吃过火锅,秦始皇他们几个更不用说,都糊涂着呢。
荆轲嚼几下,微微点点头,别人问他味道怎么样,他默不作声。秦始皇首当其冲,然后是项羽刘邦,他们纷纷夹起生肉放在嘴里大嚼特嚼,吧嗒有声。连李师师都忍不住夹起一片小小的咬了一块。
他们纷纷大皱眉头,扯着脖子把肉咽下去,都嘶声裂气地说:“生的……”然后都一起佩服地看着荆轲,荆轲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他见众人都有痛苦之色,于是问身边的刘邦:“你说是生的”刘邦使劲点头,荆轲低头把生肉吐在地上,说:“生的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