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很快,周公邀请她煮酒论八卦,举杯对明月,她还没来得及和周公普及一下现代医学,也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下回她值夜班的时候,请他别让大爷大妈睡得那么深,呼噜声太大了就觉得有点窒息。
时筠觉得自己的技能展示从口若悬河变成了身不由己地表演了一下胸口碎大石,有什么东西压着她,压得她喘不过气。
现实和梦境交叠,她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见了埋在自己脖颈里的脑袋,是美梦被打断后的生气。她像个耍脾气的小孩:“你干什么呀?”
尾调上扬。
魏枞应支起身:“你还真睡着了?”
时筠闭眼,妄图再次入睡:“不然呢。”
魏枞应将袋子里的丝袜拿出来,像是拿着绒毛笔一样,轻擦过时筠的脖子。轻触在她的皮肤上滋生痒意,逗着她:“等会儿再睡,到时候睡眠更好。”
他是铁了心非要试试,时筠被他从床上拖起来。她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头发有点乱,像个炸了毛的小猫。
魏枞应把手里薄如蝉翼的丝袜递给她,时筠没有立刻穿上,而是从床上下来,丝袜大约是到大腿的长度,她用嘴将丝袜咬住,抬手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用它像是用发绳一样,随手绑住了头发。
他的床不高。
魏枞应坐在床边,腿随意曲着。一只手往后撑在床面上,他看着时筠扎头发,她将嘴巴轻咬的丝袜拿下来,袜子表面带出来的口腔中的银线,随后银线很快就断掉了,一个低低的马尾简单地扎了起来,有些松松垮垮。
快乐来得很快,虽然她看上去很淡定,但魏枞应总觉得她是第一次干这中事。
和想象中感觉很不一样,但他受用,而且喜欢。
一只手穿过时筠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勺,马尾被他弄散。他看着时筠的脸,突然想到了第一次看三岛由纪夫的《金阁寺》时候,他总不太能理解日本人字里行间的变态与美的关系。
这会儿,他觉得时筠好像就是他的‘金阁寺’——美。
俯身于他的美。
这美经他之作被污浊,他看着她,然后生出畸形的无上快乐。
他扣紧时筠的后脑勺,突然扯起了他半吊子的文化:“宝贝。”
嗓音有点沙哑。
她并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金阁寺,只是闻声抬头看他,颚垂附近的末端受体受到刺激而产生想要呕吐的身体反射,她眼睛多出了一些眼泪。
魏枞应挪开了穿在她发丝之间的手,将手从她的后脑勺移到了前脸,他宽大的手掌直接箍住她下半张脸,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现在这副素着脸,乱了发的样子,轻轻蹙眉低泪的样子都能徒增见者乖戾和暴虐因子。
捏着她的脸,魏枞应滚了滚喉结:“看你这样子,我觉得我应该改一改我最喜欢的古诗了。”
本以为是什么‘人面桃花相映’又或许是‘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
结果听他来了句:“玉人何处教吹箫。”
像个沾了墨水和书香气息的市井泼皮。
时筠听他扭曲古诗词的意思,他也不怕半夜杜牧托梦来找他。
很快时筠就没力气了,他倒没有强按牛头喝水。时筠将挂在自己发尾的黑丝取了下来。她没坐到床边去穿,而是站在那里,先将丝袜从口开始卷起来,然后穿过脚掌之后,一点点往上扯。
魏枞应坐在床边,像个去咖啡店点饮品,最后没办法自己现磨豆子,冲了杯手冲咖啡的顾客。看她慢条斯理地穿着袜子,他反倒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看着丝袜贴合上她的皮肤,他呼吸有点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