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却笑着别开了脸,去看其他东西。笑意也在偏头时有些撑不下去。
她想,在齐言洲面前,或许那些高傲的伪装,从来都是因为……她多少是有些自卑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这样,但她的确是如此。
就像小时候,她给他的,是漫山遍野随处可寻的一颗野松果。
而他给她的,却是如林雅所说,是靠她自己无法实现的东西。可其实……到后来她已经分不清,她喜欢的到底是那些珠宝,还是永远都不会化的糖果。
“怎么只有我们小时候的东西?”秦卿撇开这点不合时宜的情绪,垫脚往上看,像是找东西,“对了言洲哥,你在美国那几年的奖牌奖状奖杯和照片呢?我一直没见过,交出来我替你保管啊。”
大概是被眼前那些东西蛊惑,秦卿像从前一样理所当然地说出口。
说完,又被无端落寞包裹住。
齐言洲从前拿到的奖牌奖杯,的确是都在她那里。可高中之后的……连他整个人,似乎都和她没什么关系了起来。
指节搭著书柜的隔板压了压,脚跟落地,秦卿有些不敢看他。
却听见他低声笑了笑:“都没带回来。”
秦卿微怔。
没几个人会不喜欢过往荣耀,如果不在意,无非是两个极端——得到太容易。
——得到太艰难,再见时也尝不到一丝甜意。
白天在恒洲大厦看见的场景,莫名浮现在眼前。多少人一生无法企及的位置,有多烜赫,沿途的荆棘就有多旷日长久。
秦卿放手,偏身看他,忍不住低声问:“你那几年……是不是特别辛苦?”
唇轻嚅,齐言洲脊背有些发僵。笑了笑,未置可否。
“言洲哥,”秦卿突然非常难受,也是她一直想问的事情,“那你……也是那几年近视的吗?”
高中大学直至研究生的课程,她都是一步一步努力读上来的。曾经她也很羡慕齐言洲和她哥这样的人,像是并不用费多少气力,就能把许多事情都做到极致。
他们几个还笑话过他,这么好的视力不去学射击都可惜。
她想象不到,像是对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的齐言洲,能在那短短的几年间,用眼过度到需要佩戴眼镜。
齐言洲微愣,怔忡看向她。
“你说过,”指节垂在身侧捏紧,声音里带着不自知的委屈,秦卿小声道,“以后我有什么想知道的,都能问你的。”
时间默了须臾。
她有些紧张起来,害怕她问了,齐言洲还是和以前一样,并不愿意和她说。
“嗯,是啊。就是那几年。”齐言洲像是并无所谓,拖腔带调地应声,俯身看向她。唇角弯着,漂亮的桃花眼眼尾轻轻下压,像年少时一样,没脸没皮地要求她,“所以等哥哥老了,我们卿卿得牵着我往前走啊。”
他曾经用自以为是的骄傲强撑,却还是情难自己地拨开丛生的荆棘,想抓住她的手。
所以,只要他的小姑娘愿意,他可以毫无保留地揭开旧痂,也可以一点一点撕开那些遮掩敏感脆弱的伪装。
只要她还愿意……别放开他的手。
手被他握住,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暖意从指尖蔓延。
秦卿怔然。
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是真的,如今平和的相处是真的,可过去那些年的互相疏离……也是真的。
这么想来,此刻的温情,更显得像她偷来的东西一样。
如同藏在琉璃盒里的耀眼展品,时间一到,就会被人收走。
看着他溢出碎光的眸子,秦卿鼻尖发涩,压住情绪弯起眉眼,点头,低声应他:“好啊。”
如果……那时你还愿意的话。
作者有话说:
他愿意!
她也愿意!
(你们快给妈妈锁死!!
这章依旧24小时留评有红包!!(忍不住继续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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