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杨锐和同事五脸懵逼又强行一本正经。
这种“老板太不把他们当外人”的感觉,体验了才知道也挺惊悚的。
尤其是听见齐总哄小孩儿似的说完“哥哥也没追过人”,几人非常默契地眼观鼻鼻观心。
秦卿说完这话,莫名带上了点小紧张。
俗称底气不足。
虽然齐言洲在小事上可以说是处处顺着她,但理直气壮地叫别人追她这种事儿,正常人都很少干。
况且,齐言洲说得也没错,他什么时候追过人
躺平被追的待遇倒是从小享受到大。
她这个要求的确有点儿强人所难。
正想帮他也帮自己找个台阶,电话那头的男人却突然出了声。
喉间含着笑意“嗯”了声,嗓音轻淡又不明所以地说“明白了。”
秦卿“”
明白了个啥赶紧给我也说说
摸不着头脑地松开万年青挠了挠头,秦卿听见电话那头细微的纸张翻动声,想他大约要忙,就没再问下去。
况且“该”让蒋施雨听的都说了,其它的可以回了家和齐言洲再议。
秦卿“哦”了声,说自己要先去忙,挂了电话。
也不算骗人,毕竟蒋施雨都回来了,采访肯定是结束了,向阳那儿总会找他们开个小会。
蒋施雨已经进了茶水间,正在拿小架子上的茶叶盒。
秦卿也没和她打招呼,拿着自己的水杯直接走了出去。
表面功夫这种事,也不是每个人都爱做。
蒋施雨也没回头看她,低头接着热水。
长发低低束着,眉眼清淡,看不出抹了口红的唇角不咸不淡地弯起来。
她过来时,正巧听到秦卿在关心电话那头的人什么时候吃饭,又口是心非地说找对方没什么事情。
一副恋爱中患得患失小姑娘的样子。
看来这位大小姐,终于想通了。
不再死撑着面子,维持那场豪门婚姻的表面关系。
倒是和他们圈子里不少名媛贵妇一样,找起了自己的乐子。
回了工位,又只看见范棠。
秦卿摁下电脑电源,随口一问“陈奕辰呢”
范棠做贼似的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抬手指了指向阳办公室,小声说“被老大拉去批斗了。”
“嗯”秦卿捧着杯子喝水的动作顿住,偏头看她,“采访出问题了”
“是也不是,”范棠说,“该问的都问了,但不该问的也问了。”
“”秦卿面无表情,“说人话。”
范棠深吸一口气,想反驳,开口又总是无意识地顺着她的话做。
撇撇嘴,指指茶水间说“你刚刚看见蒋施雨了吧采访钱老的提纲是她让陈奕辰做的,拍板的也是她。但现在责任好像都在陈奕辰那儿了。”
秦卿蹙了蹙眉“他们没用我的提纲”
“啊,”范棠点头,啧了声,“蒋施雨说不能抢你的功,所以重新让陈奕辰准备了。结果实习生成了背锅侠。”
秦卿想翻个白眼,问她“他们问钱老已故夫人的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范棠惊讶。
他们周刊并非偏向宏观经济和政策解读、专业性极强的研究分析类杂志。主要受众,是对商业行为和财经事件与人物感兴趣的非科班人群,讲究一定的趣味性和普适性。
所以在业内采访之后,同受访者做好沟通,掺杂一些大家感兴趣的生活问题,也是常有的情况。
偏偏这事儿在钱老这里是忌讳。
秦卿没理她,吁了口气。
不管是不是蒋施雨甩锅,陈奕辰的预备功课的确是没做好。
俩人正说着,向阳办公室的门打开,陈奕辰像个被教导主任拉去训话的高中生,一脸解脱地走了出来。
看见工位上的秦卿,男孩子眼里倏忽亮了下,到了跟前。
“学姐,你回来了。”
陈奕辰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衬衣,肤色偏白,长相斯文。眼型偏长,却是那种眼尾微落的狗狗眼,笑起来卧蚕微显,看着有点无辜。
此刻脸上还挂着挨批之后的无奈,看得秦卿有点儿想笑。
“啊,”秦卿点点头,“一回来就听说你被扣了实习绩效。”
陈奕辰也是一中的,比她小两届,她高三的时候他高一。高三那年校庆,学校老师安排两个人一起出了个节目,算是那会儿熟悉起来的。
其实生日同年,但当年陈奕辰不知道,于是看见她就规规矩矩地叫学姐,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
陈奕辰挑眉吁了口气,耸耸肩“怪我自己没有做好功课。”
秦卿笑了下,没再说什么,示意他去工作。
蒋施雨端着茶杯走了过来。
秦卿看见电脑屏幕上暗淡反光的影子,突然肩线舒展,风情旖旎地撩了下长发。
甩出一阵小风,飘到范棠那边。
“”范棠不明所以地问她,“虽然很香很美很好看,但你是想证明你很会甩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