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玥猛然抬眸看他,稍稍后退一步,指尖已然握上了腰间佩剑,一时间被他这厚颜无耻又荒谬至极的言论生生气笑了,瞳孔中一片冰冷噬人,只恨不得能当场将这发情的畜生的舌头给割下来才好
她怒极反笑,再不管那些礼节了“贺家主旁的不说,做梦倒是做得极好。”
“你这种人,你也配”
姑娘微微勾唇,瞳孔中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之色。
“放肆”
贺书淮的脸色也不禁沉了下去,折扇轻抵掌心,灵力已蓄势待发,但终归还顾忌着这里是凌云宗的地盘而未曾动手,只阴狠地瞥了她一眼,拂袖轻嗤离去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如此不敬尊长,我倒要看看你会是什么下场”
桑玥冷笑着侧眸“自是比你的下场要好些”
话罢,她重重甩袖转了身,眉梢上已凝冰霜。
若是往常,她自是会第一时间将这样荒唐恶心的事情告诉桑云归,叫她好好开眼看看自己倾心之人究竟是何等丑陋可憎的嘴脸。
可现在,桑玥站在自己的小屋门前,朝着一旁的主屋看了良久,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方才气急之下并未立即取出留影石留作证据,只看现在桑云归待她的态度,恐怕桑玥说得再过真切,那人也只会以为是她暗中作恶陷害。
姑娘抬手揉了揉眉心,终是收回了目光,只等着下一次想办法与贺书淮见面,定要诈一诈他、留下证据来揭开他那张皮子才好。
桑玥心中打算得甚好,只未曾料到贺书淮的无耻程度,亦不曾料到此时的桑云归在事关贺书淮的事上是何等的鬼迷心窍。
安生日子尚未过几天,桑玥就突然收到了女人的传讯,叫她下学后前去主屋。
这可实在是难得,难得到让姑娘心中隐隐生了些不安之感。
就在她依照传讯按时入了主屋再次见到这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时,竟突生了恍然如梦之感。可未等她心中思绪平息,迎面而来的却是女人毫不留情的一个耳光,比起上一次的更为厉害,直接将心无防备的姑娘生生打趴在地。
别伤害她
求你,求你别伤害她
桑玥的脑中有片刻的茫然,喉中涌上了些许痒意,让她下意识地捂着嘴轻咳了几下,唇角瞬间垂落了鲜红的血珠。
脸颊的一大半都被打得发麻,她呆怔地匍匐在地上,好半晌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桑云归又打了她一巴掌。
甚至都没问是何缘由,姑娘抚着脸阖眸缓了一会儿,骤然低笑出了声“又是因为贺书淮”
“与贺郎何干是你自甘下贱竟敢勾引贺郎”
女人仿佛也是气急,直直站在她的面前,垂眸冷眼瞧着她这副狼狈模样,恨不得要再给她一个耳光似的。
姑娘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眉间压抑着怒意与失望“我勾引贺书淮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是不是贺书淮告诉你的”
桑玥死死咬着牙,忍不住朝着她紧逼着上前了一步,声音也因强压着的繁杂的情绪而不自觉地轻轻颤着“你可知那日贺书淮遇见我时说了什么”
“他说,既然你爱慕你师父,不如就随你师父一同嫁与我,日后便可长相陪伴照顾”
袖中指尖紧紧掐着,顷刻间见了红。而她额角的青筋亦是若隐若现,胸中一阵阵涌上的涩意近乎要将姑娘淹没、叫她窒息。
或许当真到了口不择言的地步,连带着这些时日积压下来的怨怒,姑娘直直盯着女人的眼睛,忽而弯眸,瞳孔中却满是嘲弄讽刺“桑云归,你可真是好眼光,这就是你一见倾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