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梧桐身上还披着霜下客强行给他裹上的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慢条斯理地将披风解下,冷淡看着不远处的魔物,只觉得辣眼睛得很。
“这也太丑了。”
宫梧桐嫌弃地瞥他一眼,手腕一抖,玉剑陡然出现在掌心。
因为他修了魔,那一直莹白的玉剑此时剑身上流窜着暗红的魔息,好似流光似的一束束流淌着凝在剑尖上,倏地消散。
“想要我的眼睛吗”宫梧桐的眸子一闪,紫眸中闪现一抹专属于魔修的红光,他懒洋洋道,“想要就来拿啊。”
话音刚落,魔物猛地咆哮一声,双翅一震,在当空卷起庞大的气旋,气势汹汹朝着宫梧桐飞来。
宫梧桐修魔三年,还从来没和其他人交过手,只知道修了魔后他便不用再压制修为,体内一直被他压制的灵力源源不断吸纳入经脉中,虽然冲刷着佛骨极其痛苦,但也仿佛破茧成蝶似的,修为涨了一大截。
宫梧桐去年甚至还自信满满地觉得自己还差一点就能入大乘期了。
纵嫌明说你做梦。
破碎了宫梧桐轻而易举进入大乘期的幻想。
宫梧桐眼睛红光好似游龙似的转了一圈钻入瞳孔,玉剑带着浩然魔息,只见寒光一闪,半空中的魔息结界停滞了一瞬,而后争先恐后地炸裂开来,好像当空炸开了漆黑的焰火,诡异又莫名艳丽。
空中闪过一抹紫影,宫梧桐不知何时已经凭空消失离开原地,站在结界之外,微微偏头,被那爆炸开来的魔息吹得长发不断拂起。
在他身后,那长着双翅的魔物愣了一瞬,而后硕大身躯突然一晃,扇动的翅膀竟然齐根断掉,只听到一声魔物的惨叫咆哮,重重地朝着下方坠落。
宫梧桐将剑收了起来,理了理额前被吹乱的一绺发,嗤笑道“不堪一击。”
他正要溜达着继续往九重塔赶,却突然感觉到那魔物坠落的方向竟然袭过来一条漆黑的魔息,仿佛绳子似的“啪”的一声在宫梧桐脚踝上缠了好几圈。
宫梧桐“”
宫梧桐简直要恶心死了,再也顾不得那做作的形象,气得直接拔出剑将剑意刺向那缠着他脚踝的魔息。
他一直想要被藤蔓缠脚踝,最好能缠遍全身,但那人只能是明修诣,他并没有被猥衰矮陋的魔物折辱的怪癖。
化神境的魔物不是那么容易被弄死的,宫梧桐虽然早有准备,但却不知道它竟然这么抗打。
魔物没有神智,只想着挖宫梧桐那漂亮的眼睛,双翅没了也不会御风,直直从万丈高空掉下摔了个血肉模糊,竟然还未死。
那狰狞的血肉不断被魔息愈合,黑绳像活了似的不断朝着宫梧桐单薄的身影探去,看着那趋势,每一招都是冲着宫梧桐的紫眸去的。
宫梧桐自幼被悲天悯人的宫确带大,很少会出手杀人,但不知是不是修了魔的原因,那玉剑被他操控着斩断魔息长绳,破空而去,将那还未愈合的血肉再次穿破,竟然莫名得心生愉悦之感。
宫梧桐的修为隐约能压制住那魔物,玉剑带着凛冽剑意,很快就刺穿了魔物的内府,强行震碎。
尸身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宫梧桐将玉剑微微点地,鲜血从剑身流下,和那暗红色的魔息交缠。
他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抬手招来一堆火焰将魔物的尸身烧成齑粉,而后像模像样地念了几句往生经。
明明杀魔物时那么心狠,念经时脸上却无情无感,好似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
念完经后,宫梧桐伸了个懒腰,继续御风朝着九重塔而去。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并非是他运气不好,而是离九重塔越近,那些狰狞的魔物就越多,夜色中不知名的修士正在持着法器一只只猎杀,惨叫咆哮声响彻天幕。
宫梧桐皱眉,从九重塔逃出来的魔物竟然有这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