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孔雀展翅而来,落在他肩上,轻轻挨着他的脸侧蹭了蹭。
宫梧桐勾了勾它的脖子,正要从花丛中起身,但不知是不是蹲了太久,刚起直起身子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耳畔锣鼓重敲似的嗡鸣。
宫梧桐猛地睁大涣散的眼睛,还未来得及做什么意识突然坠入泥沼。
院中春意轰然炸开,明灯悚然道“小圣尊”
一旁的孔雀猛地嘶鸣一声。
宫梧桐眼睛无神盯着虚空,脖颈上的红绳像是活过来似的猛地在他修长的脖子上缠紧,只是一瞬便勒出一道道艳红的血痕。
半身魔骨倏地被唤醒,拼命散发出紫雾魔息争先恐后往外钻。
脖颈处的红绳将宫梧桐勒得呼吸骤停,整个人也从昏迷中陡然醒来,捂住唇呕出一口血。
在他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红绳立刻松开,细看下也能瞧见无数血雾从宫梧桐脖子上的伤痕冒出来,很快消散。
宫梧桐猛地喘了一口气,他脸色惨白如纸,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痕。
他挣扎着将袖角塞到口中死死咬着,发出一声压抑在喉中的痛声,捂着左肩处,痛得浑身剧烈发抖,好半天才缓过来。
明灯根本不知要做什么,手足无措地扶着他“小圣尊”
宫梧桐像是习惯了,他急喘了好一会,才抖着手腕拂开明灯要搀扶的手。
他满脸病恹恹的疲倦之色,眸光却极其冷厉,眼睛眨都不眨地将碧萧上的剑意刺入自己的经脉中,好像不知疼似的,冷冷呵斥“安分点。”
话音未落,他身上沸腾的魔息陡然安静,缓缓蛰伏回灵骨中。
宫梧桐镇压住自己魔骨的造反后,冷着脸将剑意抽出来,随手抹去唇角的血痕,眸里全是戾气。
脸上泪痕已干,他看着止不住发抖的手腕,突然道“往常一颗逢春灵丹都能撑一月的。”
现在,三天都撑不到了。
明灯一愣。
宫梧桐看着一旁被他无意中压倒的一片昙花,心想“该换药了。”
一只白孔雀从漆黑天幕飞来,带着一抹春意掠过全是露水的花丛。
翌日一早,明修诣浑身酸痛地起身洗漱,特意叫了总是迟到的越既望起床,三人一同前去千仞学府。
宫梧桐因昨晚的灵骨发作,脸上全是病色,但他精神气倒是很好,难得没有去学府去祸害其他弟子,反而去灵卉谷取了一堆新鲜花草继续捯饬他的小院子。
摆弄了一整天,那被毁得面目全非的院子终于恢复往日的生机勃勃。
宫梧桐看着满天落霞,心满意足喝了一坛酒,好像昨日的痛苦只是一场噩梦。
他美滋滋的,正要进小世界听霜下客的话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九方宗弟子服的少年满脸惊慌地跑过来。
因宫梧桐的肆意妄为,红尘苑很少会有弟子前来,看来应该是出了大事。
宫梧桐抬手一挥制住少年的行礼“谁出事了”
那弟子气喘吁吁“今日下堂后,师弟三个小师弟在演武场将、咳咳咳,将几个弟子打伤了,现在掌院要您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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