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昀早就想好对策,先发制人,等所有人一走,手脚一软就倒在地上,哇的一下哭起来。
小孩哭得里正心都软了还是个孩子啊。
焦昀演戏演全套,边哭边哽咽,半真半假为自己之前的事解释“呜呜呜,爹和阿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饿得的没力气,我真的好饿,爹突然来了,我好高兴可爹却跟阿婆说我没气了,说我死了,呜呜”
里正被哭得心慌,蹲下身赶紧抱起来,安抚道“昀哥儿不哭,没事了没事啊。”
焦昀脏兮兮的小手抹着泪,低着头眼圈红红的,缩成一团,更显瘦弱,“伯伯,我好怕他们以为我死了,就说不给娘吃药,让娘也死了,好再给爹找个婆娘我后来冷极了,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就就梦到了祖父,呜呜呜,祖父抱着我说了好多话,他教我怎么做怎么说我照祖父说的,果然现在跟祖父说的一样,他们都走了,我还有钱给娘治病了娘也不会死了,不会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到最后,为了逼真,一口气没上来,哭晕了。
里正被焦昀话里说出来的东西吓到了,他快速四处看了看,看到只有大儿子才松口气。
焦大也吓到了“爹,昀哥儿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老秀才叔真的给他托梦了这世上不会真的有”
“别瞎说,这事烂在肚子里谁也别说,哎,老秀才命苦,儿子没了怕闺女这性子嫁到婆家吃亏就干脆招个。可这还是看走眼了啊。”
这事怕是真的,是老秀才被钱家做的事气得托梦报仇。
老秀才一向是个有本事的,能让钱孙氏吃亏也就老秀才能办到。
钱孙氏这些年在松郡村面上伪善,可接触久了还是能窥探到一二,只是没人多嘴,即使如此钱孙氏这样不吃亏的,老秀才在的时候她也没敢做什么,只是老秀才一去
里正最后叹息一声,“这事以后别提了,先把孩子送回焦家,再找松郡村里正说说。”
不然,他怕这对母子以后日子不好过。
焦昀掐着时辰在半路醒来了,红着眼,表情木木呆呆的,又恢复之前那个沉默寡言有点怕生的小孩。
里正心疼孩子,一路上逗着,还给大儿子使个眼色,朝他胸口的衣服下瞥了眼。
焦大懂了,虽然肉疼,还是拿出一个油纸包,一层层揭开,里面是很少的几块酥糖。
今日是初二,昨天去祖祠祭祀,这是拜祭祖宗的,每个月初一十五祭拜后,初二十六会把祭品分给几家。
这是大房分到的,他们兄弟几个刚一起去了祖祠,还没揣热乎。
可孩子到底可怜,他撕下一块油纸,捻起一枚放在上面,裹好,小心翼翼递过去,“昀哥儿,别哭了,看这是什么叔叔给你吃糖。”
焦昀已经很久没被这么哄着给糖,虽然尴尬,心里却暖暖的。
里正一家都是好人。
他垂着眼乖巧接过,道了谢,却没吃,而是把油纸四四方方叠好,放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