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戒尺狠狠抽在年轻男人宽阔的背上。
他身形轻晃,却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怎么有胆子肖想她”
“啪”
又是沉重一尺抽在背上。
“我给你优渥的生活,给你良好的教育,让你成为天之骄子,住豪宅,坐豪车你想结婚,那么多豪门千金只要你看中,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娶回来。甚至你不想结婚也行,我不干涉你。只一点”
“啪”
这一尺更加用了狠力,甚至连白色衬衫都打出褶皱,而后有微红的血迹浸过。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对谢家、对月亮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
“可你不听”“啪”
“我说那么多遍,你不长记性。”“啪”
“蒋骁,你骨子里流着怎样的血,你应该清楚。你扪心自问,你配么她是谢家和裴家捧在手心的宝贝明珠,你呢但凡月亮知道你的身世,她那样骄傲一个人,你对她的喜欢,她怕是都会嫌脏。”
“啪”
“啪”
“啪”
一尺又一尺狠狠抽在背上、臂上,直至鲜血斑驳,染红了白色衬衫。
蒋越才气喘吁吁停下手,抛下戒尺,坐在太师椅上,喝茶缓了口气。
再次放下茶盏,略显苍老的眉眼间尽是冰冷和烦躁,“你知错了么”
低沉的声音在死寂般的书房里响起,好似有回音。
地毯上跪着的年轻男人双拳紧握,指骨关节处都隐隐发白。
再次抬起头,俊美的脸庞上是一层细密隐忍的汗珠,他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忍痛太久,透着不正常的苍白。
错了么错了。
只是他无法拒绝她。
蒋骁定定看向长桌之后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墨绿色的眼底闪过一抹麻木的冰冷。
没有恨,只有麻木。
他没有资格恨他。
他该恨谁,恨母亲么,恨她为什么把自己生下来。
这个世界对他没有丝毫期待,他的存在从始至终都是个错误。
“爸。”
蒋骁嗓音有些沙哑,看向蒋越“您放心,她只会是我的妹妹。”
蒋越冷眼睥睨“你最好做到。”
沉默片刻,视线重新落到他的背后,蒋越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是你父亲,肯定希望你好。但你也该明白,有些人和事,是你够不上的。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忍心蒙骗她以她的条件,完全值得更好的归宿。”
蒋骁呼吸微顿,垂下眼“我知道。”
蒋越“行了,回去把伤口处理下,明天陪月亮出去,别叫她看出端倪。”
蒋骁单手撑着地板,徐徐站起身,身形微弓“那我先回去了。”
蒋越“去吧。”
蒋骁转身,忽的脚步微顿,稍稍偏头。
“怎么”书桌后的人问道。
蒋骁“没什么。”
那句“爸,生日快乐”隐于喉间,他头也不回地离去。
二楼尽头的卧室,主色调为灰白黑,巨大的落地窗对着后花园种得一大片蓝色鸢尾。
染血的白色衬衫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半身镜前,蒋骁腰间系着一条浴巾,劲瘦的上半身映在镜里,那冷白的皮肤布满伤痕,深深浅浅,斑驳不堪。
洗漱台上放着家庭药箱,酒精、碘伏、棉签等整整齐齐摆放。
他拿镊子夹着棉球擦拭着背上血迹,动作熟练,不疾不徐,就好像伤口并不会痛。